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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后有人得罪我,我一定让他戴着这个冠端坐三天。
有着大红喜衣的喜娘为我盖上红绸巾,递给我长长的红缎,众人一拥而上,簇拥着我走向喜轿。
鼓乐齐鸣,十六抬大轿重现,我再一次一步步地看着自己的精缎红绣鞋。
鞋挪一寸,我的心便晃动一分。
再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了,双手纠紧了红缎,十指刹那间没了血色。
西门家族的人几乎全聚集在了啸天厅,虽然是厅,但这个厅我走了足足一炷香了还没有走到底,两边是各色的鞋,密密麻麻地。
头上的凤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只能把头垂得更低。
也许这样的姿势对西门家族来说是合格的,新娘子看起来温婉可人。
我甚至怀疑他们给我戴上这样一顶能压折了脖子的凤冠并不仅仅是因为太有钱,也许正是想让我被迫得变得温婉,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温婉的。
西门笑代替西门纳雪三拜天地,长长的赞诗般的声音终于说“送入洞——房!”我长吁了口气。
西门笑在我耳边调皮地笑:“从认识你起,今天的你最像女人。”
我狠狠瞪他,虽然他看不见。
刚想驳他几句,喜娘已经扶着我一路说着吉祥话往前去了,而另一群喜娘则领着他走在离我十步远的前面。
一条红绫联系了这十步的距离,看起来傻傻的。
不晓得走了多久,几乎在我已经撑不住要抓狂的时候,我看到西门笑停下来了。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低声说:“进去吧,前面就是你的喜房。”伸手把红陵折了下,递到我手里。
我木然接过,脑子中只想着一件事,快坐下,把这压死人的凤冠拿掉。
喜娘们调笑着:“十少爷做新郎做出味道了,舍不得呢,赶明儿快让夫人做个媒,也娶个进来。”
西门笑尴尬地举手,讨饶地说:“各位大姐大娘,好日子里就饶了我。
快送新娘子进洞房了。”
喜娘们咭咭咕咕地嬉笑着送我进去。
我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极轻声地说:“要幸福!”我脚步不停,似乎没听见一般直直往前走,但即使我已经渐渐麻木的神经也依然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长长久久地凝注着我,似是要刻在我脊骨上一般。
下意识地,我加快了脚步,几步之后,一个转身……
洛安仙子出嫁(下)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世界。
事实上,整个祈风堡给我的感觉就是无边无际的大,大得让人捉摸不住。
也许西门家族的秘密太多,也许是每个人的安全感太低,只有在广寂得无边的天地中才能觉得自己渺小到安全。
但是这座院落的设计却与众不同,它被隔断成一间间类似于当代建筑设计的房间,每间房虽然仍然挺大,但不会让人觉得大到孤零零地无处可站。
这边的家俱虽然用料讲究,但并不是那种庄严肃穆、富贵到能砸死人的。
随处可见来自异域的稀奇玩意,正是我最喜欢的那些洋玩意。
摆设都经过匠心独具的设计,奢华中见温馨,华丽中见童真。
在满屋可见的红色喜潮中,紧崩的情绪不由得放松。
穿过几道厅堂,我便被引入了喜房。
龙凤花烛高燃,在夜明珠的璨璨光华中绽出喜气的笑容。
桌上已经摆满了应景的点心和一壶酒。
我无心浏览这些,天底下哪一家的婚礼上没有这些?便是皇后也不外乎如是。
我只关心一个人,一个一手搅乱了我的命运的人,一个和我今后的人生息息相关的人。
流苏起,有一少年斜斜卧于软榻上。
“你来啦——”如金属丝线的声音在空中悠悠滑过,一分分透过欲待抓住合拢的指缝流走,直如一声轻叹般叫人怅惘。
我也不由叹息:“我来了。”可不是来了吗?隔了千山万水,跨了天上人间,终于还是来了。
婀娜地走过去,我坐下,抬手扯下覆面的红巾,扯下那千斤重的凤冠,一手抖开了扎得头皮发紧的发髻,揉揉酸痛的脖子,惬意的长舒口气。
结婚,真不是人干的活!
少年有趣的望着我,我睁大眼问:“你不介意吧?”似乎这时才想起掀红巾那是新郎应得的权利。
他略摇下头:“不介意,你请便。”
少年的面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