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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什么动静。这时彭县令亲自来现场验勘尸体,便有素日与弟弟一家不睦的邻人,向县令告发昨日兄弟间有争执,是弟弟逼死了哥哥云云。结果彭县令检验出哥哥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道旧一道新,旧的那道致死,新的那道,是死后遭人搬动,第二次悬挂所致。于是判定是哥哥因欠债走投无路自杀,有人发现了哥哥的尸体,搬过来挂在弟弟家门口陷害。至于是谁陷害的,那自然就是与弟弟一家素有仇隙,向县令举报的邻人咯,害得那邻人以构陷罪受罚。当时这件案子了结后好几年,一直无人知道真相,这也是近来才传出风声,据说是弟弟家的仆人酒醉后说出来的。你瞧瞧,那吴状元前前后后只说了三句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赚了几百两银子,又替人消了灾,真是一字千金,倒比那钦点的状元还神了。”
罗疏默默听完陈梅卿这番话,低头沉吟了片刻,才抬头对堂中的韩慕之道:“大人,请您批张路引,让小人往寿阳县走一趟吧。”
第三十章 箬包船
韩慕之与陈梅卿听见罗疏如此请求,俱是一惊,这时陈梅卿耐不住性子抢先问道:“你要去寿阳县,是不是心中已有了把握?”
罗疏摇摇头道:“就算去了那里,也不见得有把握,可是总得去一趟。”
“也好,我批张路引给你,你再带着我的名帖去,这样寿阳县衙上下你都能见到。”这时韩慕之也在上座发话,望着罗疏叮嘱道,“我再调两名捕快随你同行,一路多加小心。”
“谢谢大人。”罗疏向他还了一礼,又略略聊了两句,便告辞去做出远门的准备。
待到罗疏走后,陈梅卿便望着韩慕之笑道:“慕之,我看你真拿她当左膀右臂了。”
“这是自然。”韩慕之大方承认,这时才把门子叫进堂内续茶,并不掩饰语气中的欣慰,“你我都不方便离开辖区,一碰上要去外地查的案子,只能靠衙役做眼耳。如今有她,我便耳聪目明。”
“没错,她是鸣珂坊的锦囊嘛,哎呀不对不对,现如今,她已经是咱们县衙的锦囊了。”陈梅卿嬉皮笑脸道,也端起茶盅啜了一口,目光却是意味深长。
另一厢罗疏回到自己的厢房打点行李,碰巧齐梦麟又闲得没事找上门来,见她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立刻问道:“咦,你这是准备上哪里?”
罗疏抬头望他一眼,决定对这“无事忙”保密,免得走漏风声:“齐大人见谅,小人办的是公事,不便多说。”
“哈,瞧你这人,真不够意思,”齐梦麟一见罗疏玩神秘,牛皮糖一样腻歪人还踩不扁的脾气又上来了,竟盯着她扬言,“你不告诉我,我就跟着你一起去!”
罗疏顿时哭笑不得,一边打着毡包一边逗他:“好啊,你去找长官要路引去,就说协助县衙办案,看他批不批。”
“嗬,你吓唬我呢?我上哪里还需要路引么?”齐梦麟故意嚣张地龇了龇牙,冲罗疏炫耀道,“本公子这通身的气派,就是一张活路引,走遍天下也畅行无阻,咳咳,当然,除了在临汾栽过一次。”
罗疏见他耍起无赖,只好一本正经地规劝道:“齐大人,我是要办正事的,你别尽顾着缠我。我这一路上都要掩人耳目,有你跟着,再带上一班随行,岂有不打草惊蛇的?”
“你要便衣出行?”齐梦麟顿时两眼发亮,更加来劲了,“便衣出行我最擅长啊!你放心,我一个人都不带,沿途绝不招摇过市!”
罗疏见他如此死缠烂打,心念一转,随即笑道:“罢了,路上多个伴也好,明日巳时你与我在县衙门口碰头,过时不候,可别迟到了啊。”
“放心,我一定准时到!”齐梦麟嘴巴一咧,下一刻便转身跑开了。
第二天辰时,罗疏故意提前了一个时辰从后门出发,不料才刚走出县衙,就被蹲守在后门口的连书拦住。熬了一个晚上的书童肿着眼皮冲她一笑,转身高喊道:“出来了出来了,快去报知齐大人!”
罗疏无奈地看着两名骑兵打马离开,无比同情地问连书:“你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后半夜就来了,”连书打着哈欠对罗疏道,“罗都头,你想放我家公子的鸽子,还是趁早放弃吧。在扬州,追捧我家公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放人鸽子的经验海了去了,你这是班门弄斧呀!”
“你这小东西,最会为虎作伥,亏我对你还有三个菜包子的恩情呢。”罗疏笑着点了点连书的脑门。
小书童被她戳得嘻嘻一笑,揉着脑门讨好道:“罗都头你三个菜包子的恩情,连书一直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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