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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信敲敲自己的脑袋,齐钟性子极其豁达不拘,现在看也颇有些古板暴躁,不过爱之深责之切,也情有可原,齐钟一生未娶,又是看着秦书长大,在心里是将秦书当做自家儿子看的,难怪今日如此失态。
“老齐,逝者为尊,怀远都说了是主母交代,就算了吧。”
齐钟确是气得很:“香伶说的?我看是他自己胡诌!”
秦书立刻指天发誓:“我发誓是香伶说的。”
齐钟火冒三丈,韩承信给秦书使了个眼色,后者乖乖进了内室,韩承信好说歹说将齐钟劝进了他自己的帐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听着外间两人说着话走了,秦书也一下放松不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喜欢颜如玉,是一件这么让身边的亲人无法接受的事。
秦书仔细想了想,香伶的意思他很明白。
不管怎样,香伶能嫁给自己是因为颜如玉,当初若不是颜如玉让她嫁给自己,也断不会有今天的两个小家伙,让如心姓颜,是香伶对颜如玉的一份感念,一份作为母亲和妻子的感念。
香伶聪慧,知书达理,她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决定,说不定她已经在心底默默想了很久,只是没有告诉他。
想来想去,秦书总是觉得,他还是对不起香伶,香伶处处为他着想,从不会让他为难,她给他的实在太多了。
犹记得香伶怯怯又小声叫的那一声夫君,还有弥留之际问的那个问题:在侯爷的心里,可也有过香伶半分吗?
香伶她……应该是爱着自己的吧。
只是自己,好像没了去爱上谁的能力,这份情,秦书会永远牢牢记在心里,他永远欠着那个女子一份爱。
闹也闹过了,齐钟第二日破天荒没有来看两个小家伙,韩承信一人来了,只道齐钟心里还在气,“过几天就好了,也是个大老粗,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韩承信如是说。
秦书笑得有些不大自然,韩承信摆出一副我们要好好谈谈的模样,这是要开诚布公了。
“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秦书被看得有些受不住,主动开口道。
韩承信也没问,反是先解了秦书的惑:“我想你一定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对吧?”
秦书想了想,猜测道:“是赵俭?他一向大大咧咧……”
韩承信却摆摆手:“这话若是给他听到,又少不得要抱怨你不厚道了,不是他,是你爹,秦老将军告诉我与仲贤的。”说到仲贤两个字的时候,韩承信顿了顿。
秦书万万没想到是秦恒:“爹他……怎么会?”
韩承信含笑看着秦书:“知子莫若父,你想什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未叫你知道罢了,你从前写的家书里,多半都提了同样的一个名字,你爹他怎能不起疑?”
秦书讷讷,不知道如何接话。
“恐怕你还未意识到苗头的时候,你爹就瞧出了苗头,老管家也在京中,时不时同老将军通个气儿,所以主母刚来那几日,我与仲贤观察了好些时候,还被你俩蒙了过去。”
秦书连忙打断他:“先生别取笑我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韩承信笑,毫无恶意的,温温润润。秦书怕他不信,着力强调:“真的,先生我不骗你,我现在真的已经将他忘了,不喜欢他了。”
☆、第一二四章
韩承信没说信不信,难得像从前杜仲贤一样,斟了一杯茶与秦书说心里话:“愿不愿意讲一讲,你们的故事?”
秦书低眼,眉峰动了动:“没什么好讲的,只不过是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罢了,说起来委实挺丢人。”
韩承信看他心情有些低落,打趣道:“我们怀远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还入不得他眼,他是要什么样的人?”
秦书有些怅然:“呵……他那样的人啊,先生你见了才知道,平日里看人吧,眉眼带着刺似的,能把人心瞬间划拉个大口子,傲得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纵然这样也叫人讨厌不起来,等到越是熟悉之后,就越是觉得,这人像是一条河流一样,不跟着走到尽头,你就永远不知道他要流到哪里去,越探究越好奇,越好奇越探究……到了最后,就忍不住想要和他一起走了。”
韩承信没想到,原来秦书还可以有这种表情,一时看得有些怔愣,心里也不由得疑问:秦书真的如他所说,不喜欢颜如玉了吗?
明明不是如此,他那么喜欢颜如玉。
说起颜如玉的时候,那表情,那语气,那动作,脸上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