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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这一时半会儿的急不得,还是等等吧。”
秦书摇摇头,回房取了披风就走,赵俭怎么都拉不住,“那你小心,我去暖一会儿,这几日天天跑,今儿就不去了。”
赵俭又怎么可能拉得住。
秦书特意绕了远路,一路走到颜府靴子都湿透了,冻得脚发麻,雪依旧未停,颜府的梅花开得正好,旁逸斜出,俏丽非常,颜夫人很是有心。
府中下人本就少,雪是新的,踩在上头印出两行脚印来,远远地一路跟过来,也没有风,走到颜如玉的小院门口便停住了。
颜如玉本就是和颜夫人一样有心,小院的景致比外头还精致几分,现在临近过年,翠色倒是没有多少,只有一株七瓣江梅和一株重瓣绿萼,两株梅树,一株红,一株白,相互映衬着开,美得清新雅致。
可是那景致再好看,也比不上一旁站着的人。
桃花眼,薄唇,眉目如工笔,好看又不女气,只是相面书上说,这样的人招桃花,也薄情。
他穿了件厚厚的白裘,领口袖口都滚了兔毛,罩着件同色的披风,缠枝暗纹,一双手裹着披风露在外面,冻得有些发红。
就是这么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所有的风景就都自觉成了背景。
想来竟有半个多月未见了,怎么就觉得那么长呢?有句话说得好,相思令人长。
颜如玉入神,加之秦书站得也远,是他以并未发觉,站了一会儿,腾出一只手来,感受到雪花落在掌心的凉意,如果仔细听一听,还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忽然睫毛一沉,竟是一片雪花落在了眼睫上,微微抬了头,更多的雪花打在脸上,睫毛上的那一朵却渐渐开始融化,仔仔细细不敢放过一刻,感到轻悄悄的雪花变成了颤巍巍的小水珠,就那么挂在睫毛上。
原来眼睛看不到了,用心去感受反而比用眼看到的要有趣的多。
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弧度来,许久未曾睁开的眼睛动了动,小水珠便顺势*来,从眼睛至脸颊,像是一道泪痕。
笑中带泪,或者是泪中带笑。
秦书远远看着,心底的地方被重重撞了一下。
颜如玉像是一条横在他面前湍急的河,从前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想沉在这条河里,被急流卷走也没有关系,被水草缠住也可以,只要能沉在这条河里,不要再上岸。
颜如玉。
顾不得什么,只知道要走到他面前去,颜如玉闻声,侧着的脸转过来,辨认了一会儿,听出来人是谁,对着他微微一笑。
冰天雪地里,盛开如北疆雪山顶上的雪花,风采折人,品性如莲。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站在他面前就全忘了。
“怎么站在这里,冷不冷?”
颜如玉脸上的水迹已经擦干,红唇白衣黑发,像是一幅画。
“我还以为你是怪我,不想见我了。”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秦书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忙摇头,“怎么会。”
“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还下着雪,冷不冷?”
一样的问题,颜如玉没回答,秦书却答了。
“冷,回房吧。”像是回答,又像是劝说。
“亏你还是个武夫,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小侯爷?”
颜如玉说罢走在前面,虽然看不见,可是走得一样平稳,台阶转角,门槛桌椅,丝毫不差,和看得见的时候没有两样。
房里暖,这边刚坐下,内间天青色帘子一挑,出来个女子,袅袅娉婷,一双眼睛盯着秦书看。
“双双见过侯爷。”
秦书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忙站起来。
“你我都是远舟的客人,万不可如此多礼。”
双双谢过了,将颜如玉身上的披风取下来,把落雪拍打干净挂起来,行云流水,一丝不苟,显然已经习惯。
“远舟,我去看香伶妹妹,你若有什么不方便,记得差人叫我。”
颜如玉点头,抿唇不言。
秦书更加不自在,待双双走远了,莫名其妙就开了口:“怎么香伶姑娘也在你这里?”
颜如玉用手试了试茶壶的水温,倒了一杯绿雪递给秦书。
“她两个情同姐妹,双双不便去看她,我便将香伶接了来。尝尝这茶,绿雪,今年的新茶。”
秦书接了并未喝,颜如玉处处讲究,这茶盏想必也是花了心思特意找人烧制的,盏内雪白,外是浅色绿釉,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