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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吴缨吗？”惠惠已经醒来了，欠起身，睁着两只充满酒意的眼睛问道。

“是。”

“她答应了吗？”

华曦点点头。惠惠重又放倒自己，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好了。”

“还不一定呢，等等吴缨的消息吧。”

惠惠缩在被子里，望着光着膀子的华曦愣了一会儿，问道：“酒喝得太多了，我现在还难受呢。我们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还不是你闹着发疯？一晚上的迪斯科跳下来，老骨头都散架了。”

惠惠皱皱眉头，“就跳舞了？我怎么会住在你这儿的？”

“还不是你哭着闹着要上来，可我还没洗完澡呢，你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让我在旁边干着急。”

“你没在我睡着的时候非礼我？我不信！”

“我对静止的东西不感兴趣。”华曦摆出一副做作的神态，想看看惠惠有什么反应。可惠惠没理他的话茬，一把掀开被子，“那现在怎么样？我现在可是赤身*地睡在你身边。”

第八章　圣诞节快乐（2）

华曦斜眼望着惠惠娇小的身体，慢慢地点点头。可惠惠却露出一脸怪笑，从华曦的手下滑出去，“你呀，现在没机会了。”说着就溜下床穿起衣服。

惠惠如同华曦并不存在一样地穿好衣服，又仔细化了妆，才走到床边，在华曦的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下次吧。”

“有小美的消息就赶快通知一声。”华曦望着惠惠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大声地说。

『2』

中午时分，薛坚见华曦还在房间里，就探头进来，见华曦依在床上看小说，皱着眉头撞开门，“我以为你还睡呢？你今天的精神这么好？”说着就坐在床边抢过华曦手里的书，丢到一边。

“昨天瑛子没陪你？”华曦本想逗逗薛坚，可是薛坚一听就火了起来，“你还有脸说呢？昨天你也太过分了，成心让我下不来台，你不想做这单生意吗？”

华曦懒洋洋地说：“我不是不想做，我是怕他把牛皮吹爆了，把人绷着，就这种人你也信？”

“我才不管呢，反正我们是跟他的公司做生意，公司我去看过了，营业执照也看了，百分之百是真的。而且我还托人到香港贸发局查过了，确实是鼎鼎大名的国营驻港企业，这不会错。那汪景武自己爱吹点牛皮，这和做生意有什么关系？这次又不是我们从他手里买货，我们卖货，只认现金，他吹不吹牛都要掏钱，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我觉得不牢靠。”

两个人下楼吃饭的时候，华曦将宁绍辉的事儿大致跟薛坚说了一遍，薛坚也觉得这时候只有吴缨能起作用，别人恐怕都无能为力。说到检察院抓人，两个人都唏嘘了一番，匆匆吃了点东西就上了楼。

在深圳的冬天里，房间里面比大街上还冷，阴冷的房间凉进人的骨头里，让人从心里瑟瑟发抖。尽管窗外有些阳光，可是在大厦的电梯间和楼道里，咬人的阴风却一直在脚边盘旋，从门缝下吹进来，带走艰难积蓄起来的一点点体温，让思想都慢慢地凝固了。

华曦最怕这样的下午，在阴冷中安静得可怕，房间里静悄悄的，屋外的一切都与你失去关联，连电话都纹丝不动，仿佛世界在这个时间开始午休。虽然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日子，但那时总觉得这就是情怀浪漫的人所谓的寂寞。可是随时间的流逝，华曦渐渐明白了，这是慢慢步入死亡的真实体验，如同免疫系统遭受完全破坏一样，肌体开始腐烂，思想开始无奈地反思，原来一切都是错，原来一切都是罪，原来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无法得到宽恕。

薛坚又开始沉醉在武侠的世界里，看到兴奋处，还会当空使出一招九阴白骨爪，然后傻笑一阵继续看下去。华曦望着十米以外的薛坚，感觉这十米的空间却如此遥远，感觉自己如同千帆竞渡旁的一片沉没的小舟，被这个世界远远地甩在无人的天际荒野。也许只有闭上眼才能看到，自己在暮色红透的遥远山巅，肩负着西西弗斯的巨石，无休无止地赎着自己的罪行。但这一切，在这样的下午，永远都是那样的真实，直到惊出一身冷汗，才肯摆脱梦魇的折磨。这时，华曦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连忙拉过被子为自己盖上。

这种景象已经是不止一次出现在华曦的脑海中，从大学校园里的那时起，它反反复复地折磨着自己，为此，凌红曾经奇怪地发现他在睡觉时会冒出一身冷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