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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叫您好好休息,别乱动……”“你的脑袋打开了吗,我刚才想到一个假设……”
两人同时开口,子昕没好气地摇摇头:“就不能消停点吗,心脏病,心脏病知不知道,刚才还晕过去了,别再耗费精神了!”
“没事,我现在浑身上下一点都不难受……”
“休息!”
“听我说完我就休息,设k为整数……”
“咔嗒——”病房门被打开,郑修提着装了药品的塑料袋走进来:“星期五的太阳已经落下了,今天是你们犹太教的安息日,你想在你们上帝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忙碌吗?”
“呃……”保罗转头看看窗外,沮丧地垂下脑袋,老实了。作为犹太人,宗教是生活中的一大重点,每一周都要遵守一个安息日的教规,在这一天他们不工作,却要潜心地做礼拜和忏悔。
天色完全暗下的时候,老人输完液便跟着子昕他们回了家。心脏病是慢性病,它会突然发作取人性命,平时却和常人无异,两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进了屋,大家一天下来都没吃什么东西,郑修翻找冰箱,为保罗做了些清淡营养的粥,三人分着打发了。
保罗吃完饭以后就睡下了,子昕担忧地在旁守到半夜,直到人睡熟才轻手轻脚离开保罗的卧室,毫不意外地看见郑修正站在外面。
“……郑修,我在犹豫要不要让他接受手术。”他想了一会儿,小声说。
“你的顾虑是对的,”郑修道:“要安排他做手术的话肯定要往大医院里送,以保罗的知名度,几乎不可能发生不被人认出来的情况,到时候,我们会有麻烦的……”
子昕听他说着,双眼微微瞪大,愣了一会儿才说:“……倒是没想到这茬,我担心的是,老人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承受心脏手术……那种东西,我就算不懂,也知道是有风险的啊……”
三月的夜晚颇有几分寒意,子昕打了个喷嚏,郑修便伸出双臂把人揽住:“吃药吧,缓解病情就可以了,毕竟他的时日已经没多久了,动手术的话,反而可能去得更早。”
郑修说的时候,心思完全放在自己和子昕会不会被连累上,反而没有顾及到自己话中透露出的信息,而说者无心,子昕听在耳中却感觉奇怪,脑中有什么疑问一闪而过,却捉摸不到,郑修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他总觉得不是很舒服,沉默了半天,最后闷闷地开口,却有些词不达意:“你不要这么悲观,保罗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但愿吧……”
第二天一早,保罗吃了药以后,当场吐了一地,把昨晚吃下去的东西也全都上缴了。
“……怎么会吐呢?”子昕在输液室里不停地来回踱步,一只手拿着药瓶在日光灯下念:“‘胃虚弱的患者不能用’……你的胃有问题?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咳……其实……我以前一直都在流浪,和世界各地的数学家研讨问题,有一顿没一顿,胃一直都很不好……”
“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啊……”
“这几年吃好喝好顿顿饱,就没发病啦……”
“啪!”子昕一把将药瓶扣在桌子上。
老头儿见到面前人的神色,不由往后缩了缩。
对于国际大逃犯,恐怕最麻烦的事情就是生病去医院。首先身份就是个问题,要是在国外网络系统发达的国家,把你的医保卡往仪器上一刷,身份何人就一目了然,不过还好现在是95年的中国,医疗系统的漏洞还是有不少的,子昕利用黑客技术,在身份认证这一关上倒还不至于被拦住。
而一旦到了大医院,饶是你技术再好,把身份改得多么滴水不漏,也架不过一句“人多眼杂”。保罗作为国际知名大数学家——虽然数学家们的外貌一般人都不怎么留意,但他可是从古至今离散数学第一人,真要说起来,其地位和爱因斯坦、牛顿都能分庭抗礼,这两位哪个的头像不是被挂在小学直至大学的教室走廊里被来来往往的人日夜参拜一下?这么一来,子昕和郑修又怎么敢拍着胸脯保证保罗这张老脸一露出来,不会被人认出呢?
也因此,正如郑修所说,如果将保罗送去大医院做手术,这老头儿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不暴|露身份的,而一旦暴|露——如果子昕和郑修躲得快,那么第二天新闻头条就是“大数学家失踪数年,出现在医院接受心脏手术,”要是跑得慢了,则会变成“大数学家与FBI通缉黑客为伍!就医期间被逮捕归案”……
不过各人关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