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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继琛的用意是打消向欣的愧疚,不想向欣如他预期的那样不可遏制的胡乱猜想,忙打断道,“别想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袁周说与不说,有那么重要嘛。”
是不重要,可心中的疙瘩该如何解开。
☆、幸福重新开张
为了消除向欣心中的不快,吴继琛慷慨的占用本来用于弥补睡眠的星期六,陪着向欣去逛了商场,买了手机后,又去吃饭看电影,回到家后已经十点。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吴继琛调试着新手机,看着向欣一脸期待,笑道,“为什么突然搬过来?”
向欣的小心思虽然多,但吴继琛往往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出差那天,登机的时候接到向欣的电话,电话里向欣只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就知道她和袁周已经分手了,但是以向欣的性格,做事常常在意别人的眼光,虽然也没什么别人注意她。她这么急着搬过来,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果不其然,听向欣说道,“你为什么跟我离婚?”
吴继琛没有回答,将手机调试好后递给向欣后,这才开口,“怎么又问这个?不是都过去了吗,还提他干嘛。”
“如果回到当初,让你再选一次,你会跟我离婚吗?”
“会。”如果是现在,他可能不会,但回到当初,他一定会这么做。
吴继琛心中澄明,向欣再次提到离婚的事情,一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应该也是她立即搬来的原因,“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也许当时的决定是错的,甚至我当时就明白那就是错的,但是我不能做其他的选择。”
父亲确实是罪有应得,但是不是罪有应得他就该大义凛然,换作别人或许可以大义灭亲,但是他做不到。工作上父亲知法犯法,但是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是称职的,没有丝毫的失职和懈怠。当时的情形,作为律师,他太清楚以父亲涉嫌的金额,不是死刑也是死缓,可死缓就是无期,作为儿子,他无法想象年过半百的父亲下半生唯一的住处就是监狱。
父亲的案件中,最关键的证据就是证人证言,可是指使证人作伪证,情节严重的是要判三年至七年的有期徒刑。但如果他暗中操作成功,父亲的刑期会大大的缩减,十几年出来,虽以垂暮,但终能享受几年的天伦之乐,可如果他的事情败露,他自己也会进去,没有个五六年是出不来的,可关键时刻就得豪赌一次,只是他的赌注太大了,别人的是金钱,他的却是婚姻。他刚刚和向欣领了结婚证,他爱向欣,也相信向欣会等他出来,可他不能接受。他出来后不能再做律师,声誉、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没了,纵然向欣接受一无所有的他,他又谈何给她幸福,这才是他无法面对的。
他的异常向欣都会看在眼里,向欣倘若知道这件事断不会跟他离婚,可钱婧婧的出现让他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果然,他一提钱婧婧,向欣毫不纠缠的同意离婚。离婚后,他全部的心思放在了父亲的案件上,他甚至偏执认为父亲的量刑与他离婚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如今婚也离了,如果父亲的案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将该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让他没想到的是,收到法院开庭传票的当日,事务所主任找他谈话,斥责他作为律师不该以身试法,勒令停止他的辩护,指派其他同事出庭,他气不过,自知有错又无法反驳,僵持不下时,看守所里传来父亲自杀身亡的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咎由自取四个字。
这个结局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已经无法得知父亲为何自杀,是不是有一半甚至全部的原因是为了他,如果这样,是他害死了父亲,剩下的岁月他该如何自处。他想借转所重生,孑然一身的一个人在午夜梦回时抓狂的想到向欣。丧父的痛苦,失去爱人的痛苦,就像一张网笼罩他长达大半年的生活,在这段日子里,他除了工作,不见任何人,包括母亲。他不敢见母亲,害怕她凄凄的目光和哀怨的叹息声。一想到母亲和向欣,父亡妻散的结局正应了父亲留下的四个字咎由自取,想想如此,当初还不如被关进去。
痛苦是有棱角的,会硌的你血肉模糊,但时间是一个很好的打磨器,棱角被磨平后只剩下一个故事,就像茶,再浓苦的茶,多泡几遍,也会变淡的,最后只剩下一杯水。时间太瘦,指缝太宽,一晃近三年。再遇向欣时,他才明白茶始终是茶,永远变不成水,茶叶沉底是回忆的最好见证。特别是在知道向欣自杀时,心下幡然,茶就是茶,没有水的那叫茶叶,没有茶叶的那叫水,既然是茶,茶叶和水怎么能分开呢!
吴继琛伸手搂过向欣,喃喃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