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1/4 页)
项云杨想也不想便道:“恨错难返。”
言舒容清盈的眼眸内泛起了一丝着急,忙道:“什么恨错难返?应该是破镜重圆才对!皇兄从此再不会与你们的妹妹有纠缠,他只会一心一意对待真姐姐,不会再重蹈覆辙!”
项云杨淡笑道:“为时已晚。”
言舒容心下大为不忿,快步来到了他的跟前,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还是你的亲妹妹呢!”
项云杨望天道:“忠言逆耳。”
言舒容不觉气上心头,纤长如小扇般的睫毛微微忽闪着,高声道:“你还真当自已是四字真言了?你自以为惜字如金,在本公主眼中,你是目无尊上!”
项云杨垂眉敛目道:“草民惶恐。草民愚昧,听得公主所言,只不过是有感而发。所谓婚姻,男家曰婚,女家曰姻。婚姻之事,为两姓合好以之上承宗绪,下启后昆,中洽亲属,因缘非小,大抵此事皆定于宿命。非自已能作主,亦非父母能作主,固非人力之所能改变。”
言舒容姣好的面容上犹自带着不服气:“依你所言,婚姻之事皆定于宿命,非人力可改变,也就是勿破人婚姻之意了!我皇兄与真姐姐便是这样的两姓合好,父母不能作主,更遑论你这个兄长!”
项云杨云淡风轻道:“草民尚还有话,还望公主勿怪。善缘而来者,其和好之念不遂不休;恶缘而来者,其毒害之情不结不止,方有非人力之所不能破之说。王爷与舍妹之缘,早已于大婚之上结止,无以为继。公主如今所行的,恰恰是逆宿命之所为,唯得徒劳无功而已。”
言舒容悖然变色,用如春葱般细嫩的纤指指着项云杨,扬声道:“来人,替本公主把这个口出妄言之徒拿下!”
第142章 一粒种百粒粮
项庭真急忙上前道:“公主息怒!家兄只是一时口不择言,求公主恕罪!”
侍从们当即上前押住了项云杨的手臂,言舒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缓步走到他跟前,水晶珠子耳坠在如玉凝脂般的脸颊旁轻曳,玉润潋滟。她扬眸道:“你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你以下犯上,诅咒晋王与真姐姐的是恶缘,论罪当刑杖!”
项云杨面不改容,静静道:“公主心中有恶缘之念,方会觉得草民所言是诅咒,与草民曾说过什么半点关系也无,全只在公主一念之间而已。公主要刑杖草民,那是公主之事,草民害怕与否,也与此无关。”
言舒容眼内闪过一抹兴味,口上只冷冷道:“你这个人倒是有趣,四字真言不说了,倒来出口成章了!甚好,既然你有非同一般的见解,倒来说说,我为何要放过你?只要你能说服我,我不仅马上放开你,还不再插手皇兄与真姐姐之间的事。”
项云杨微笑道:“敢问公主,可有知交好友?”
言舒容不屑地别过脸去:“与你何干?”
“以公主的聪慧,一定晓得,这世间之上,原有四种友人。一种如花,艳时盈怀,萎时丢弃;二种如秤,与物重则头低,与物轻则头仰。”项云杨话音如是舒缓清风,悠悠然拂过听者的心田,“三种如山,只要你肯攀,借高望远,送翠成萌;四种如地,默默承载,一粒种百粒粮,平实无怨。以草民之心,原是视友如地,只愿诚心耕耘,亦不愿委与虚蛇,纵然可讨得公主一时欢心,却是如花如秤,待得无利可图,便是丢弃之时。”
言舒容不觉微微动容,侧首望向他:“你待我如友?”
项云杨唇边是轻浅笑意:“我待友如何,便遇何种友,友原是我心中所想所思的倒影而已。”
午后的日光漫漫地透过窗纱洒落进内殿之中,“如意同心”镂空朱漆长窗的影子长长地映在地上,如斑剥的迷艳光影交织着开了一地的灿烂,教人的心胸亦渐次和暖了起来。
言舒容透过阳光望向他的脸庞,有细微的轻尘飞扬如雾,视线亦有些微迷蒙了起来。他背着金黄的光影,殿内的风动掀起他湖蓝色的长袍,愈发透着沉稳如罄石的气度。
她忽而不敢再直视他,缓缓地垂下了头,有浅淡的红晕自她脸颊边蔓延开来。
项庭真担心着兄长的安危,情切道:“家兄并没有冒犯公主之意,若有言辞不当之处,也是为了民女,只求公主明鉴。”
言舒容敛一敛神绪,低声吩咐侍从们道:“放开他。”
项庭真方松了一口气,凝神道:“公主,有关民女与王爷的姻缘之事,可愿听民女自身一言?”
言舒容仿佛没有了适才的天真活跃之气,只余得一缕不为人知的心事萦绕于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