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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薄冰。
无须为前路担忧,只要活出嫡出的尊贵,便已是不负皇天。
第三章 筹谋
沈氏继续训示,至一盏茶的工夫,方才允众人散去。
沈氏自牵了亲闺女的手往后堂走去,一路有小丫鬟掀起重重幔帘,无声无息地行礼如仪。五月的明媚艳阳洋洋洒洒铺满一室一地,妆点出引人心驰神往的初夏胜景。这便是金玉满堂,亲恩长盛的福气。
项庭真待母亲屏退了一众下人后,方道:“娘,您可察觉今日来请安的人少了一位?”
沈氏着实是没想起来,便道:“各房都来了,自从我上回拿云枫杀鸡儆猴后,没有人敢不守我的规矩。”
项庭真翘起纤纤玉指,比了个“六”的手势,道:“六丫头没来。”
沈氏这才省觉到是少了这么个人,道:“秀丫头!她素来胆小怕事,怎么今儿竟敢不来?也罢,稍候你领着郑妈妈去给她罚顿板子便是。”
项庭真微笑着摇了摇头,“娘,您且听我说,今日女儿之所以来迟,便是因着六丫头的缘故。”接着,她把项庭秀的情状及言说都一一告知了母亲,再有庄氏和项庭茵寻到恰芳院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沈氏细细听了,皱一皱眉道:“我是听闻有人提起,说云杨中毒之前所吃的一碗红稻米粥是秀丫头送去的,但也只是传言,没有上老爷跟前分说,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这秀丫头巴巴上赶着来求你,这当中没有古怪么?”
项庭真替母亲抚平鬓旁一缕发丝,道:“我先也是这么想,平素里我和她走动也不多,她见着我不是闷声不吭,就是匆匆走开,何以这次会费那么大的心思来求我?她就不怕我不吃她那一套,她反而落了不好么?后来我想深了一层,我才明白,她来找我,必是拼足了劲,押上了她的所有。所以,女儿觉得,她说的都是真话。”
沈氏仍是心存疑虑:“你怎么就看出她是拼足了劲,押上了所有呢?这丫头在府里无依无靠,难保不存着算计之心。”
“正如母亲所说,她在府里无依无靠,她如果真的能得到庭茵一房人的帮衬,势必会牢牢抓紧,如何会像如今这般不惜以一己之身与之对抗?正因为她拼不过,所以她必须马上取得我的信任。”项庭真如水秋眸里透着几许明澈通透,“取得我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说真话。”
沈氏这下觉得女儿所说的不无道理,缓缓点了点头,道:“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以防庄氏的陷阱。”
项庭真沉吟片刻,道:“娘,女儿有个请求,还望母亲成全。”
沈氏道:“你且道来。”
项庭真起身亭亭立在母亲跟前,言辞清晰道:“请娘让庭真替娘分忧,把彻查二哥中毒因由之责,交予庭真。”
沈氏始料未及地注视着女儿,正迟疑间,门外丹桂神色慌张地进来道:“太太,三姑娘,二爷他突然透不过气来,才刚起来,便又昏倒过去了!”
沈氏和项庭真听得丹桂所言,均是大惊失色,一时无意再言其他,匆匆往项云杨房中而去。
才进屋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草药气味。沈氏不及多思,一头扑近项云杨的床头,只见儿子一张俊秀的脸庞此时血色全无,口唇发紫,呼吸急促,竟是一副危急之像。她不由心急如焚,连声道:“请大夫,快去!”
一旁侍立的小厮文竹诚惶诚恐地回道:“程大夫一个时辰前才走,二爷那时精神头尚可,只坚决不让程大夫诊症,这新煎的药,二爷更是半滴也不肯喝。”
项庭真看到案头上的一碗药汤满满当当的,果然是不曾进服。她满心疑虑,才想发问,便听床上项云杨发出一声呢喃:“意远……”
沈氏并不曾在意这一声,只是愁肠纠缠,重重叹气道:“怎的就遭了这劫了!偏生是你,偏生是你!我不指望你替我光耀门楣,却也不想你愚笨至此,胸中无半点谋算,平白遭人暗算!”
项云杨意识迷迷蒙蒙,只知喃喃:“意远……”
项庭真听得真切,忍不住问道:“二哥哥这口中所提的意远,意指为何?”
近侍文竹不免有点心虚,支支吾吾半天,方回道:“意远,是翰林院侍讲学士闻家的公子。”
沈氏闻言,不觉大怒,霍然起身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满脑子的荒唐事!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命里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浪荡子!
项庭真一边安抚着母亲,一边让文竹去请大夫,文竹却只面露难色地立在原地,一动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