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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白太医终于不用单独去找他了,他再也不怕我会知道什么。我甚至觉得,他比我还要紧张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这变化,我很满意。这说明,他终于能做出足够明智的选择了。
我依旧每日在金銮殿外等他下朝,他也依旧会与我回兰因宫,有时候也去花园转转。外人眼里,一切都没变,可我知道,其实一切都变了。
夜里,他再也不会抱着我入睡。清晨,他也不会亲我额头。嘱咐我多睡一会儿,通常是悄悄起来就走了。不是忘了,只是不想了而已。我十分理解他,也就不勉强。仍旧与我睡在一张床上,也许是习惯,也许只是所谓的义务。这些,早在动手之前,我就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我再也没同他提起让他纳几个妃子的事情。如今才知道先前敢同他说这些,不过是吃定了他的一心一意。当他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我却不敢同他提了。可以推开他却不代表可以亲手将他往别人手里送。好在,他作息规律,每日不是在朝上,书房,就是在兰因宫。
日子好像突然过得快了起来,枯叶化蝶的时候,浣浣拿了一件厚衣裳追了出来。
“小姐,白太医嘱咐过,您最好不要乱走。”
“他要下朝了,我想去看看。”
浣浣将那衣裳披在我身上,扶着我缓缓走着。他迈步出来。走到我跟前,与我道,“今日天凉,你怎么还出来了?”
“嗯,今日孩子动得频繁,我也有些跟着坐不住,就来接你了。”
每每来接他,都是候在殿外。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众目睽睽下,跪在那大殿的中央。
爹爹走了已经有些时日了,可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的确是都一一应验了。就连那句告诫“你若不知收敛,这皇后早晚得被他赶下台”也没落下。
那日,霍菁带着当年那个被烧了一半的账本连同一些别的证据跪在了朝堂上。听说,她先是在宫门口跪了两天两夜才得以见到慕渊。
上得朝堂来。一个弱女子,一番血泪陈词,抑扬顿挫,苍凉悲切,在场人听了无不动容。可惜那声声的控诉,罪大恶极的爹爹已经都听不到了。
我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爹爹建金玉楼的具体情况的。爹爹做的这些事,慕渊当初都是知情的。那些朝臣知楚相贪,却不知楚相到底有多贪,知楚相恶,却不知楚相究竟有多恶。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为我徇了私情,将这些都给盖过去了。
如今一笔笔,一件件重新被抖落出来。听得堂上列位不住唏嘘。霍菁最后说,“这些,哪件都够楚相株连九族。何况,皇后娘娘本就知情。一不劝阻。二不上报,反而利用皇上的恩宠,阳奉阴违,处处包庇楚相。求皇上明察严惩皇后!”
接近两年时间。昔日商河那个哭哭啼啼求我成全她和慕渊的小女孩已经成熟许多。能一人跪到这儿来,也颇有几分胆气。我不知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但我知道,这个霍菁来势汹汹。这次应该是替他哥哥报仇来了。
因为只有在众目睽睽下将这些证据亮出来,才容不得他半点偏袒。
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所谓的不爱大概就是他再也不会带着各种情绪叫我延延,或怜惜,或无奈。从此之后,他的口中只有罪民楚延。薄唇轻启,波澜不惊。从此之后,他更加铁面无私。公正执掌天下,一个无可挑剔的君王,再也不会循半点私情。哪怕我人头落地,他也可以道一句罪有应得。
高台龙椅上,他淡然坐着,他的声音传来,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楚延,以上种种罪名。你可认?”
我跪在地上,抬头望他。他面无表情,眸子清澈,在等我回答。
“认。”
他沉?许久。堂上众人亦跟着他沉?,多半是在看他如何发落我。半晌,他才道,“那。就先关进京畿大牢吧。”
京畿大牢,这是我第二次来了。
牢房外站着孟其,他将我从朝堂上一路押到这里,官服也未换下来。此刻我看着我进了牢房。他才开口道,“含笑死的时候,你在我这京畿提刑的堂上,不是挺能言善辩吗?方才朝堂上。你为什么不争辩?!”
隔着栅栏,他在外面,我在里面。听他的语气,好似有几分恨我不争气。
“孟其,你让我争辩什么啊。那个霍菁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况且,铁证如山,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那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这罪名,一旦认下,究竟意味着什么!”
杀身之祸?我突然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