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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里头还是乡坝头?”
“城里头。”
“哦……这样,”林秀青说,“管他咋样,我们去看看,只要有差不多点的就行,你说呢?”她说着,转过脸看着詹玉莲问道。
詹玉莲点了点头。
“这样好,”林秀青说,“只要有对我幺女好的,哪怕穷一点,都没得关系。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詹玉莲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
“我马上就做饭,”表嫂边说边挽起袖子做饭去了。
吃了早晌午,她们三个人:林秀青、表嫂、詹玉莲,便匆匆朝邛崃走去。第二天早晨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林秀青和她表嫂了。
林秀青非常高兴,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么顺利地就解决了。她本来是想带着玉莲到表叔家去躲一阵再说。可没想到这事情就这么巧:表嫂恰恰有个亲戚在更远的邛崃城里面;城里面那个亲戚恰恰就有个亲戚还没有娶老婆;恰恰两个人一见了面又双方都喜欢。这不,磕睡遇到枕头,就象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唉,好人啦,天老爷都要眷顾!
从邛崃回来,林秀青跟表嫂说,她顺道想去看看她额爹额妈,在石子山下与表嫂分了手。
她抬头远远的看着父母家后面那一片枞树林,露着顶的竹笼,冒着尖的梨树,还有迷朦的烟,一股亲切感从心底里升起来。她的脑海里涌出了病中的额妈,老迈的额爹。她想象着他们这个时候的情景,或许正佝着背,抱着手,坐在灶前,向着格蔸火,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她的眼泪充盈了眼眶,鼻子也酸楚起来。
唉,人说,养儿防老,可我的额爹额妈命咋就这么苦呢?
她穿过枞树林,绕到前面去。一股凉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水田里翻着细碎的波浪,反射着晃眼的光。几棵老柏瑟瑟地站着。大黄狗已经不在了。门口站着一只猫。那猫看了她一眼,叫了一声便跳到一边去。
厅坝里掉满了橙黄的梨树叶,两只母鸡在墙根里刨食。檐廊上,洒着一些干树枝,偶尔还有几堆鸡屎。灶房里传出来“突突”的声音。林秀青心中一喜,那是她额爹在舂糯米,做糍粑。
她快步向灶房走去。看见她来了,她额爹停住了手中的舂棒,眼睛看着她。她叫了一声额爹。她额妈坐在灶前烤着秋秋的炭火,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脸来。她叫了一声额妈。这屋子里,因为她的到来,一下子就活泛起来,腾起了一些生气。
林秀青很高兴。她眼前看到的,与她想象中的景况要好得多了。她拿起扫帚,把厅坝,檐廊,通通都打扫一遍,院子里便有了一些新的气象。
“秀青,你把这鸡杀了,”她额爹抓了一只鸡递给她,“这是仔鸡,刚开蛋的。你把它杀了,炒来烘起,今天中午吃。我们也好久没有打过牙祭了。”
林秀青迟疑了一会儿,应了一声,便挽起袖子,拿切刀在水缸上荡了两下,抓起鸡来,在它颈上横了一刀。
只不过,她没有按她额爹的要求,把鸡烘起,而是炖起了。她拿出在路上割的两斤肉,洗尽后煮在锅里。这天中午,她做了三个菜:猪肉烩蒜苗、炒鸡杂、肉汤煮包菜。菜还没有做好,那香气便弥漫在院子里了。
她摆好桌子,扶她额妈坐到桌子上,跟她舀了饭。再拿出她打来的酒,跟她额爹斟上一杯。
“鸡肉呢?”她额爹问。
“砂罐头炖起的。”
“咋不舀来?”
“没粑,炖粑了你们慢慢吃。要不我先跟你们舀点汤喝。”她拿起碗来,跟他们一人舀了一碗鸡汤,让他们喝。啊,那鸡汤,闻起来真香啊。两个老绕着碗边,边吹边喝,那种惬意的神情,让林秀青心中也甜甜的起来。
“秀青啊,”她额爹喝了一阵,抬起头来,呷了一口酒,慢慢地说道,“我们不该啊,但是我们也是没得办法啊。”
“额爹你说的是啥事啊?”林秀青不知道她额爹说的是啥事,抬起头来问道。
“今天,将就你来了,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啥,有啥事你说就是了。”
“这件事不商量不行啊。”
“啥事,你说就是了。”
“我们想叫崇礼到我这里来。”
林秀青一听,心里一喜,这其实就是她今天来想说又不好说的一件事。先生说,崇礼要躲过祸事,必须到北方去。这里不就是北方么?这事儿她想过了,要是崇礼到这边来,是两得其便的大好事。但她又不能说,不好提。现在好了,她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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