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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石文炳家族打压赫舍里氏、甚至取代赫舍里氏就是皇帝的最终目的。
侵…淫…政坛多年的老狐狸,岂能坐以待毙。索额图还指望着亲眼目睹太子登基,赫舍里家族走向傲视群臣的飞黄腾达。而这种荣耀只属于赫舍里家族,别的家族怎能分一杯羹。
然而,选定太子妃,索额图手再长也够不上,唯有太子自己站出来争取,并且要娶正黄旗的姑娘。索额图先提出长泰的女儿做太子妃,乌喇那拉氏为侧妃。后思及太子的姨母承嫔在后宫郁郁不得志,退一步,放弃长泰的女儿,娶乌喇那拉氏为太子妃,也不失为一种自保的方法。
索额图说的是唾沫满天飞,可胤礽自始至终只是默默听着,最后只回了声“我心里有数”再无它言。不知从何时起,这位自己全心全意照顾长大的太子变得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索额图心里完全没底,却也不能逼迫,毕竟太子是主,他为仆。
这不,时时不离太子的耀格又成了索额图游说的对象。耀格身为赫舍里家族的成员,自然也是要为家族考虑的。
“殿下,能不能听我祖父的,向皇上求娶乌喇那拉氏?石文炳一族毕竟不是正黄旗的。”耀格说出这种话时,差点就咬了自己的舌头。
胤礽不意外耀格的劝说,这是耀格应该做的。更何况,耀格明知胤礽的心意,他却不曾透露半分,就冲这,胤礽愿意推心置腹多说两句。
“修茂不也是正白旗的?你还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往上贴。难道叔姥爷就愿意你与修茂交朋友?”
一听胤礽的反击,耀格急了,“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您的娘家与您的妻家撕得头破血流,您该怎么办?皇上要的就是这个么?您会遍体鳞伤的。”
耀格愤懑,双拳握紧,“如果修茂成了我的敌人,哪怕我再钦慕他,我也会毫不犹豫把手中的刀挥向他。那一刻,大家立场不同,唯有血战到底,决出胜负。”
胤礽狠狠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这也就是他彷徨的缘由所在。前世,因为石文炳、石华善的早逝,太子妃的家族势力没能成为切割赫舍里氏的刀刃,可赫舍里氏同样没能逃过一劫。今生,如果石文炳、石华善活下来,父皇希望看见的两大外戚争斗的局面是不是就会出现,那他和太子妃又情何以堪?
故而,胤礽一时间竟是不敢娶嫤瑜,实在是害怕会面对那一天。
沉下内心的跌宕,胤礽睁开眼看向怀荣斋,“耀格,从我被立为太子那天起,遍体鳞伤在所难免,比这更可怕的还在后头。不管汗阿玛作何深谋远虑,至少他选的太子妃是最好的。”
耀格瞪大双眼,“这般肯定?”
胤礽站起身,目色中流露捕捉小兽的志在必得,“是的,我要娶她。而且,我不会坐视我身边的人两败俱伤。”
随即,胤礽猫下身子,轻巧而又迅捷地移步去到怀荣斋后门,门闩早就动过手脚,胤礽轻轻一推,便闪身进了去。他已叮嘱皇祖母安排嫤瑜最后一个进怀荣斋,是时候了。
怀荣斋正门南向百步处建有报春阁,嫤瑜等人被带到这里暂作休息,随后一个一个前往怀荣斋取回表示谜底的物件。轮到嫤瑜时,一位小太监提一盏宫灯前头引路,身侧是这几天伺候的宫女相随。待嫤瑜进怀荣斋后,宫女把门带上,与小太监退到门外的台阶下等候。
拐来拐去走了很长一段路跑这么偏僻的屋斋寻找谜底,嫤瑜对太后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思维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回想这几天太后一再刁钻古怪的考验,外祖母居然还说太后是一位简单和善的老人家。出宫后头一件事就直奔公主府问问,外祖母常见的太后与这位竟会念汉语古诗的太后会是同一个人?
怀荣斋为一座上下两层的楼阁,就着屋里差强人意的烛光,嫤瑜在一层厅堂走动寻觅。太后念的诗嫤瑜学过,是唐代诗人王维所作的一首五言绝句,诗的题目就是《画》,所以只要读过,就能知道谜底是一幅山水花鸟画。
方才四位秀女回去时,手里都抱着一个长型盒子,嫤瑜便想着该是装画卷一类。想来,太后这个谜题不难,大家也都能猜上。估计这回太后为的是锻炼大家的腿脚,而不是考验头脑才学。
简单的陈设,仅仅目光扫视,就已转过满堂,不曾见到任何图画。空气中弥漫着长久禁锢的浊味,可见也是临时打扫,或许这里平时就是搁置闲物的地方。
走向角落的扶梯,或许二楼会有收获。刚踏足二楼,就在楼梯旁的墙板上看到一幅画,嫤瑜欣喜,两步过去停在画前,仔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