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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恃后台坚硬,硬挺起腰杆道:“姑娘若是有意要将老奴判作阉党,不如直说了吧,老奴问心无愧,告到谁面前去也不怕。”
绮雯笑盈盈道:“嬷嬷是拿准了皇后娘娘心好,才有恃无恐的吧?皇后娘娘确是个少见的好心人,即便得知了相处多年、最信得过的乳母也在利用她贪银子,数目竟有上万两之多,还对她阴奉阳违,将许多娘娘已然宽宥的下人敲诈得几无活路,哦,年前还逼死了个十三岁的小宦官,想必娘娘仍会高抬贵手,放过嬷嬷的。”
宋嬷嬷这下才面如土色,打起了摆子。她仗着是皇后跟前的红人,进宫以来没少以权谋私,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绝对都是背着皇后行事。她很清楚皇后的为人,虽说仁善心软吧,却同时也有着公正之心,若是将她那些作为都晒出来,皇后娘娘再不忍心,也不会阻拦绮雯处置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绮雯静静瞪视着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半。
无所谓用何样手段,想要让一个人服软听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她服气,让她清楚感觉到你的见识、手段远在她之上,段数远高过她,她的那点小儿科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再想班门弄斧只能自取其辱。
说白了就是从气势上先声夺人,压倒对手。以她现今的身份想要对宋嬷嬷达到这个效果,那简直就是牛刀杀鸡。若非看重自己与皇后新建立起的关系,想尽可能息事宁人,绮雯还真不屑于为一个刁奴费这个事。
宋嬷嬷心脏急跳,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连再抬眼去看的胆量都没了。她极力还想坚持看不起这个小丫头,极力想要将她视作一个连自己尚且不及的奴才,却实实在在感到对方那强大的气势盖顶压着,几乎令她呼吸不得。
在一国之母跟前当差,自以为早见过了世面,想不到这一个小小宫女,气势竟能盖过皇后,甚至是太后,在她所见过的人中,仅仅次于当今圣上。
宋嬷嬷僵立一阵,终于跪了下来,颤声道:“求姑娘开恩,老奴正欲偿清银子,也抚恤那小宦官的家人……哦,老奴往日对姑娘不敬,都是猪油蒙了心,犯了老糊涂!求姑娘看在皇后娘娘面上,给老奴一条生路。皇后娘娘已经够孤寂可怜,好歹……留下老奴陪伴于她,不然,她就连个说话的人都要没了。”
说着就吃吃地哭了出来。
这番话虽是讨饶,倒也有着几分真情实感。绮雯轻轻一叹,坐回炕边,转为了正经恳切的语气:“既然嬷嬷袒露真情实意,我也来说几句真心话吧。皇后娘娘虚怀若谷,与世无争,这是她的美德,也是她生来的福气。你真想对皇后好,就该让皇后尽量接受现实,而不是对现实不满。男女之事须得你情我愿,今上不情愿的事,谁也勉强不来,连我也不例外。你觉得鼓动皇后心怀不平去争,去与今上对着干,能对皇后有何益处?
我从没在今上面前说过皇后娘娘半句坏话,也未曾对皇后有过任何不敬之举,你觉得鼓动皇后来嫉恨我,对付我,又对皇后有何益处?你觉得世道对皇后不公,可你怎不想想,若她顺从你的意思来兴风作浪一把,就能争得来比现今更好的景况么!你这根本就是在害她!”
宋嬷嬷白胖的脸上眼泪纵横,呆呆地听着,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绮雯继续道:“我知道你挪用那些钱是因为去年老母病重急需银子,也知道逼死人命是你无意为之,但这些事毕竟已是作奸犯科。我既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少不得也要从你家将银子抄没回来归公,你以后的月钱和所得赏赐,就都拿出来填补所欠的吧。”
宋嬷嬷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眼里亮光闪闪地抬头问:“姑娘竟愿饶过我?”
绮雯缓缓道:“不管嬷嬷你信与不信,我也是个真心想要善待皇后娘娘的人。对你从宽处置,都是冲着娘娘的面子。还请嬷嬷日后好自为之。”
宋嬷嬷如蒙大赦,立时连连叩首谢恩。
绮雯又随口嘱咐了两句,就打发了她下去。
宋嬷嬷回下处的路上,一路走就一路琢磨,自己那些事到底是怎么泄露给绮雯知道的。想来想去也没个眉目,忽然猛地想起:我怎地忘了,她与东厂督主的交情可不一般呢!
芹儿伸着脖子看准人出去了,才一边添茶一边对绮雯道:“姑娘总说皇后娘娘心太软,我看姑娘心也够软的。我早看见过像翠翘那样的下人,即便是挨了主子的打,也不见得真心收敛,说不定还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这老刁婆子是不是呢。”
绮雯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