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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锦泞矮下身子拉住我的手道:“我在净云庵里和守在这个宫里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我才要反驳她,就再次被她打断了。
“不同的不过是把根扎在哪里?我进了净云庵就是把根永远扎在了宫里,任谁也不能把我从这片园子里带走,哪怕是那个残暴的烈山韬再杀我们一个国破宫倾,他也不能。姐姐,你明白吗?”她握着我的手充满了力量,让我没有力气反驳她。
“可你也许还会遇见……遇见……”
“遇见什么人吗?姐姐你该明白有些人注定不会被忘记,有些人注定要活在过去的记忆了,如你心里那个人,如你我……”
她说罢,伸手抹干了我的泪,随后又抬眼看向屋内的侍女,侍女们识趣纷纷退出了房间,她最后又看着翠缕,翠缕知她有话要对我说,也掩着满是泪痕的脸出去了。
见房中再无旁人,锦泞低声道:“姐姐,你不要忘了那日既醉亭里我的话。”
我眉头一皱,想起她那日说翠缕的话,点点头,想她是不愿我怕孤单再留翠缕在宫中,误了她的年华。
说完这句,锦泞像放开了心头大石般轻吐出了口气,起身道:“姐姐,一件事。”
“什么?”
“就是九哥,你当你们缘分未了也好,当怜惜他也好,能原谅他就原谅他吧。我的九哥是这世上极可怜,极可怜的人。他也许现在不明白,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最珍惜的只有你,如果没有了你,也就没有了他。你给他一些时间,他终会明白的。”
我笑着点头,不想锦泞带着惴惴不安走进净云庵,可锦愁什么时候会明白呢?等到他将战火燃也到魏周皇宫?手刃烈山皇族?可当所有一切都结束时,他就真的变回往日那个纯净俊美的少年吗?
锦泞也笑看着我,再次牵起我的手靠近我道:“姐姐,还有你一定不要让九哥和魏周再兵戎相见,我知道他敌不过烈山韬的?从去年我们,九哥再次称帝开始,烈山之所以没有杀来,多半是因为他怕你受九哥胁迫,他怕九哥为难你,可九哥如果在步步紧逼,烈山韬一定会再次屠戮江南,到那时九哥和我,我们便都是罪不可恕了。”
我怔忡地看着锦泞,万万没想到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可世事却已看得这般透彻,人心已看得这般明了,实在让我越发怜惜,越发心痛。
她拉住我的手道:“依我朝现在实力看,国库空虚,人才凋敝,多数青壮被魏周掳去北方,九哥若想和魏周一战,财力,人力恐怕都要积蓄五年才可,暂无眼前之忧。”
我心中暗暗同意她的看法,但又觉锦泞的话中还有另一番深意。
锦泞的远见令我折服,可她在我即将出门时竟再次和我提及要留心翠缕之事却让我感到不安,她一定是感到了什么才会一再嘱咐我。
在我即将出去时,锦泞却突然叫住我,凝了我好一会儿后才将那美丽的冰蓝色眼睛撇向别处道:姐姐,你为什么一直都不问,九哥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这话让我感觉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在我身上,冷得人几乎不敢喘息,不知多久我喘上这口气来沉声道:”我不敢问。“
她的目光从远处缓缓收回来,最后看着我道:”姐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九哥和那个暴君都会对你用情至深。也许……也许只有你和翠缕姐姐还保留着那片赤子之心……”
第八章 当年明月(上)
尽管锦泞的事已经没有转圜,但想到刚刚锦愁的反应,我心中疑窦立起。虽是我让他去看锦泞的,可对锦泞的心思我没有吐露半句啊!他怎么会那么淡然,不劝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锦泞去净云庵的原因问都不问?
怀着满腔气愤,出了锦泞房间我直奔了东殿。“陛下,你为什么……”我疾步进去才到门口,便僵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锦愁看着门口的我,脸色立时灰暗下来,抚在盈雨面颊上的右手放了下来。
我甚觉尴尬立刻转身而去,听见身后盈雨一声惊呼,似乎倒在了地上,我头也没回,像自己做错了事般加快脚步出了晨风殿,逃向无衣殿。
待我坐下大口大口喘气时,余光瞥见桌上沈良的奏折,突然明白了锦泞的话,若想和烈山韬一战,锦愁需积蓄人力财力,但若朝中连年财力不济,府库无银,那他何以一战?
思及此,我反复看了雷拓和沈良的奏折,最后将朝中仅有的二百万两银子,七成给了沈良兴修水利赈济灾民,三成拨付给雷拓。给雷拓的六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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