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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就不该说话。”何用果真闭嘴,眼瞧那边先生还在喝酒,眉峰拧转地往过走,“常制的不过都是些玉质环佩,方玉还是少见的。”
我听得欢喜,跟了步子往过走,轻俏道,“那就好。”
先生迎面撞上何用,大抵被何用的凝重模样唬住,权以为要拿他开刀,势头不妙地咽下最后一点儿米酒,撇开头道,“说你麻雀的可不是我。”
何用少见地没有反驳,径直坐在榻上,愁了眉地不说话。
我见她太过不对劲,遂凑过去问道,“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何用大人不开心了?”
何用抬眼看我,愁意浓烈,挨了半响才道,“公主,我觉得明日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我讶然不解,也觉她格外地小心过头了,不免有些兴致乏乏。
何用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压了下去,咬着唇角不说话。
“你是担心那些流言?”先生开了口,语气有些沉。
我皱了眉,暗忖流言什么的,有时欢的大王身份压场,应是不会有什么乱子作祟,不解道,“还是说你担心我会引起阙伯台的异动?”
何用猛然抬眉,委屈道,“我是在意那山魅不错,可我更在意公主!明日那么多人在,不仅是王嗣宗亲,还有把持朝政的大臣,但是你知道祭祀去的最多的是什么人么?是那些百姓!那些乱起来可以杀子易食的流民亡徒!”
纵使我在书上读过流民之乱,仍是不愿相信,辩驳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见都没见过我,当真要把我认为成祸国殃民的妖精,当街杀了我不成?”
何用见不能劝我,眼眶泛红,撇头对先生急道,“先生,您劝劝公主!她自幼长在青陵台,疏离人心丑恶,又为您护在蒙城寺蒙受佛法多年,她没见过那些流民残暴起来的疯狂可怕,难道您也不清楚么?”
我转头迎上先生,但见先生眼眉低敛,叹道,“何用说的不错,阿折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见他们皆是一番劝阻模样,我反是起了心气,冷笑道,“先生,您说过,眼见即为心见,你们说的可怕,也不过是你们心有所见,我却不曾见过。眼前的局面,我早已不能置身事外,倒不如求心所见地去瞧上几分,瞧瞧他们到底是个怎般可怕,也瞧瞧这天下民争,是也不是比那食人的妖怪还要可怕几分!”
“阿折!”先生站起身来,叱道,“世间本无妖,难道你忘了逍摇卷所述?”
先生诤言太过冷冽,我冷静下来,心底纷扰不过,咬了牙道,“若是当真将至即死,也不过是个无所不见大喜之局,那我更要瞧瞧,到底是人厉害,还是所谓的妖厉害!”
我拂袖转身,一路冲出殿外,径直跑向了殿外,跑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冷静下来,沉着步子踢散了积雪。
我不是没见过那些奴隶脸上曾有的疯狂表情,流民所乱总也不会与它有所区别。
从青陵台见过他们疯狂面目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人心复杂的深处,始终藏有未可知的地狱之相。也不是不明白何用的担心,那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的言辞还响在耳边,我如何会不明白?
可我不愿信,我不愿信人真的可以做到疯狂至此,也不信我自来没有害过他们,他们凭什么要无端端地害了我。
更何况,时欢既然以明诏相邀,自是有所安排,我信他。
我捏紧了手里的白玉。
若真要临此一场,逃也无用,反不如用心去瞧了一个清楚明白,且瞧这一场生而为人,是如何做了他人口中的祸国之妖!
☆、卷一大梦卷之第三十四章:铭心
夜里火正七来过,单单说了一句让我不要怕,为我扯住袖子才又多了嘴,说是时欢在阙伯台别有安排,以防明日再有别的山魅作祟。
得他亲口确认时欢醒来无事,我才彻底安心。
火正七来去如风,虽出言让我别怕,可无头无尾之词终是惹人难以平静,我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下,索性披过衣衫出了殿。
绕了些许冷静回来,寝殿门槛上多了一个人,清濛散淡地倚着门扉,正是睡的轻沉。
我捏了手心,立在原地不知进,还是退,方冷静下来的的心,悬而又悬地搅乱了呼吸。唇际有些裂疼,想来是咬破了。
这人,当真赖皮随性,去也去的不打招呼,来也…也无声无息地平白做了梦,让人醒也醒不来地不愿做了假。
他换回清流也似的长衫,单薄的连大麾也没有披上,长发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