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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鸿赶紧站起身来:“还请世叔指点!”
林如海想了想,直接从《春秋》中挑了一句话,让史鸿破题作文。史鸿这些年来在八股文上很是下了不少功夫,反正不管是什么考试,都是在四书五经上挑句子,这便是固定的考试范围。八股选士这么多年,大考小考不知道多少场了,可以说,几本书上几乎所有的句子差不多都翻来覆去考了个遍,四书且不说,五经中,《春秋》上出现的概率也很高。史鸿跟那些两三天才作一篇的人不同,上辈子从题库里面走出来的,那会儿还多少门课呢,如今不就是天天写作文么,可轻松多了。他现在没事的话,起码一天要写两篇八股,早起一篇,晚上再一篇,还得写出新意来,不能匠气。林如海挑出来的句子并不冷僻,史鸿也写过一次了,这会儿也不用以前写过的那篇,心里想了一会儿,便开始破题,直接就一气呵成地念了下去。
林如海仔细听着,等到史鸿收了尾,脸上已经露出了赞赏之色,他看着史鼎,夸奖道:“令郎的确是才气天成,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绝无此捷才,仅这一篇文章,便是会试也足够了!”
史鼎摇头道:“说起来也惭愧的很,我们史家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怎么出过像样的读书人,因此,在这科举一道上,也只好让鸿儿自己去闯了!”
林如海抚了抚胡须,笑道:“鸿儿这文章,果然有点林某的意思,林某这么多年来耽于俗务,在学问上少有进益,若是虎臣不嫌弃我才疏学浅,我便收鸿儿做个弟子如何?”
史鼎大喜,赶紧说道:“怎么会,这是鸿儿的福气!鸿儿,还不拜师?”
史鸿一听,当即直接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弟子史鸿,拜见老师!”说着,又奉上了一杯茶。
林如海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到一边,便叫史鸿起身,笑道:“倒是我占了便宜了!”说着,解下腰间那块羊脂玉佩,拿给史鸿,算作给学生的见面礼。
史鼎在一边欣喜非常,笑道:“今儿实在太仓促了,回头还得将正式的拜师礼补上才好!”
林如海笑道:“何必拘泥于形式,喝了这杯茶,鸿儿自然就是我的弟子了!”林如海知道自己命不久长,但是他得为自己的身后事考虑,之前史鼎说的时候,他就下了决定,哪怕史鸿天资差一些呢,这个徒弟收了也就是了。史家算起来也是林黛玉的血亲,史鼎他们人品也还算可靠,若是再拉上一层关系,即便自己熬不住,不能看到林黛玉出嫁,史家想必也会看在自己是史鸿的老师的份上,善待林黛玉,帮助林黛玉打算,毕竟,林如海正经的弟子,也就是史鸿一个人而已,将来,林如海的人脉,也是会留给史鸿的,自然,史鸿也该对作为师妹的林黛玉负有照看的责任,史家到了这个地步,当不起忘恩负义之名。
再一听史鸿的文章,林如海更是欢喜起来,不说史鸿这般捷才,短时间内,便能破题作文,而且颇有新意,眼中有物,并无年轻人常犯的浮夸错误,林如海是惜才之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引荐贾雨村。若非史家出身勋贵,跟文官之间关系较为疏远,史鼎也不好随便找个人就领着儿子去拜师,要不然,史鸿这样的学生,还真轮不到林如海。
而史鼎的打算也差不多,之前林如海被弹劾的时候,史鼎立刻就发现,这位亲戚的人脉当真是不容小觑,而且,林如海在扬州多年,虽说因为盐政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同样也结下了不少善缘。虽说史鼎并不知道林如海如今身体状况不佳,但是,史鸿想要在文官阶层立足,必须要有一个有力的领路人,史鼎哪怕入了内阁,简在圣心,大权在握,在文官阶层中依旧是外人,他这辈子也坐不到首辅的位置上。而史鸿,欠缺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桥梁罢了,史鼎本来想的是郑学俭,可是郑家看似清贵,并无实权,而且,郑家子孙繁茂,政治资源需要分给太多人了,哪怕两家结了亲,但是史鸿毕竟姓史,哪能分到多少呢,因此,在得知林如海将要进京的时候,史鼎便下了决心,哪怕被人说成是挟恩求报,也要让林如海收下史鸿。等到林如海应下来之后,史鼎才算将心放了下来。
这段师徒关系在两家半带算计,半带真心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林如海看了看史鸿拿过来的平常的功课,也是颇为满意,史鸿明显是勤奋型的,字在这个年纪,也算得上出彩,诗词略显中规中矩,不过也算得上可以。其实前朝跟本朝,也没出过什么特别突出的诗人,有那么几个,诗词也只能说是比同辈人强上一些,比起唐宋那会儿诗词的辉煌,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史鸿基础很好,林如海如今也没有太多精力,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