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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恼了。
梅长苏忙安抚地覆住她的手,复又头疼地看向蔺晨,道:“你今晚不想吃饭了是吗?”
这个威胁出乎意料地管用,蔺晨登时认真思考起来,片刻后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偷听了穆家姑娘和宫羽讲话。”
虽然方才就猜到了必是如此,但没想到他真会讲出来,霓凰登时尴尬叫道:“你!——”
梅长苏拉住她,仍向蔺晨道:“什么话?”
蔺晨搓着手,嘿嘿一笑,道:“这,你也知道,我们琅琊阁的规矩是——”
梅长苏回头对黎纲道:“去告诉吉婶,今天不用做蔺公子的饭了。”
蔺晨跳脚,道:“你!算你狠!”
琅琊阁?
霓凰一怔,这般的洒脱气度和超凡的武功,难不成眼前这个俊俏公子就是传说中琅琊阁的少阁主?
前两天听卫峥讲,十四年前兄长命垂一线时,就是被这个琅琊阁所救——所以这个人,应该知道一些她想知道的事吧?
霓凰拢拢头发,清清嗓子,道:“蔺公子既然大晚上躲在人家房檐上偷听,那自然不好意思自己讲。我跟宫羽姑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她心里有个夙愿一直没能达成,病急乱投医,来向我问了问而已。”
穆霓凰和宫羽还能谈什么?在座之人也不傻,闻言,七七八八都猜出来了。
梅长苏唇角抿得有些紧,不知在想什么;霓凰晃了晃他的手,梅长苏看了看她,似是笑了,又似是叹了一口气。
蔺晨倏然起身,摇摇扇子,道:“我刚才没吃饱,再去厨房找点吃的,病人到了再来叫我。”
走下亭子,蔺晨忽然又回转身来,道:“穆家姑娘。”
霓凰看向他。白衣青年神色浅淡,眸色翻涌,深沉似海,不见一丝轻浮。
他道:“那两句话确为我真心所感,并无虚言。”言毕抬手向她一揖,复又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 蔺公子上线!
☆、渭城曲
七月初的天气已初见秋意,不管白天怎样闷热,晚风都开始夹带清凉。
蟋蟀不知倦地和鸣着,夏冬陪着穆霓凰坐在苏宅的一条回廊上。
她的夫君聂锋如今在苏宅治疗火寒之毒,她亦留在苏宅照料,回廊背后便是她在苏宅暂居的房间。
两人肩并肩坐着,良久默然无言。
风撩起夏冬窗前的一只青铜铃铛,清鸣阵阵。
夏冬转头看着穆霓凰的侧脸,轻声道:“霓凰,已经坐了这么久了,跟我去吃点东西吧。”
穆霓凰没有反应。
夏冬继续道:“早上小殊被传进宫里去之后你怕他有不测就一直在整兵忙碌,他回来之后你又一直在照顾他,现在都要戌时了,你一整天一点东西都没吃怎么能行?”
穆霓凰注视着前方影影绰绰的园圃,轻声道:“我不饿,冬姐。你不用管我了,去照顾聂大哥吧。”
夏冬不禁握住穆霓凰微凉的手,道:“霓凰,那个蔺公子不也说了,小殊只是劳神过度,加上心绪波动太大影响了气血运行,他现在需要休息,过两天就没事了。你不要这么担心。”
穆霓凰依然怔怔的,半晌道:“是啊。”声音里中气全无,轻渺渺随晚风转瞬即逝。
夏冬注视着霓凰,这些年来穆霓凰独立支撑云南穆府,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刻她眉间的那股神采也不曾消失过,而今天,此刻,夏冬莫名害怕,她还能回到以前那个穆霓凰吗?
那日,林殊跟她说他命不久矣,待将来霓凰得遇良人之时,希望她从中相劝。
他也说了,霓凰如今并不知情。
可是看着霓凰如今的光景,她真的不知吗?
十四年前赤焰一案,她失掉了新婚的夫君,霓凰失去了她的林殊哥哥。
十几年来她受夏江的蒙蔽,憎恶林氏一门入骨,但却始终不忍斩断和霓凰的友谊。
失去挚爱之人有多痛,痛到难以向任何人倾吐,而那样孤独无助的感觉快要将她从头到脚腐蚀殆尽。
霓凰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与她感同身受之人,只要静静同她坐一坐,就胜过了千言万语的安慰。
但如今,幸得苍天垂怜,她的良人失而复得;但霓凰却——
她不忍再想象下去,热泪滚下眼眶。
本想再陪她坐一会儿,但却又怕自己的眼泪让穆霓凰起疑心,夏冬忙忙擦干眼泪,在下一波眼泪涌出来之前,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