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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弄了一会,托兰西就转了进来,手插在大衣兜里,那衣服当然是他最喜欢的紫色大衣,然后一脸无聊地围着叶轻舟打转,一会摸摸桌子上的墨水瓶,一会靠在桌边吹口哨,不过看他若有若无划过叶轻舟的视线来看,他其实最想摸的是叶轻舟的头。
叶轻舟没理他,托兰西自己也不觉得受冷待,就在他旁边站着,过了一会似乎是感觉累了,就干脆趴在桌子上,看着叶轻舟面前两沓纸质文件发呆。
以前的克劳德,或者说是托兰西重生前的克劳德会把这些交给自己处理,所以一天到晚都很累。做贵族很累,批文件很累,总之什么都很累。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克劳德帮助自己,但是有种东西叫做执事的美学,那种奇怪的美学用不知道是谁的法则规定,执事是不能太过干涉主人的人生。在托兰西看来,那与其说是一种不干涉,倒还不如说是一种傲慢。
在恶魔的眼里,他们就是舞台下的观众,肆意评论着舞台上人的辛酸苦楚,那些痛苦的挣扎不过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场喜剧。很多人喜欢看戏,很少有观众会亲自上台演戏。
他们是观众,克劳德也是观众,心里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一种‘这和我无关’的思想,所以才会一直保持冷静,和那种若有若无的态度。
克劳德是局外人,托兰西却在局中,外面的不想进来,里面的无法逃脱,彼此之间隔着一个局,变成无法触碰的存在。
可是重生之后的克劳德变了,似乎也进入了这个局,变得。。。可以触碰。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叶轻舟头发上,然后揪起一缕,拽了拽,叶轻舟的笔停了下来,抬起眼看他,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无名指上从叶轻舟那里撬来的的戒指在灯光下发出星星般的光芒(暴动事件后他一直没还回去),他的手里握着叶轻舟的头发。
托兰西不害怕,他知道,如此轻易地知道,叶轻舟不会生气,也许。。。会露出无奈的眼神,摸摸自己的头。
叶轻舟看了眼托兰西眼里的戏谑,伸出只手按在他的头顶,墙上的指针显示现在是夜里十点,也该休息了。
“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他说道,托兰西却皱起眉头。
“一个人睡不着。”
“。。。”如果不是很清楚托兰西现在不过十三岁,他一定会想歪的,“等批完这些文件我就过去。”
“不要!”他拒绝了,然后挤开叶轻舟,坐在他旁边,很自然的点点头,“因为我不会自己放水洗澡,所以要等你伺候我洗完澡之后再睡觉,在这之前我就大发慈悲地在这里等你,撒,感动吧,克劳德。”
那种自己无能的话就不要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了。叶轻舟吐槽一句,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可是仅供一个人坐的椅子挤下两个人总是有点勉强,即使托兰西很瘦也还是挤得很。
于是托兰西很自然地钻到叶轻舟怀里,侧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绕过叶轻舟的脖子,搭在他肩上,柔软的头发也贴在他下巴上,故意蹭了蹭。看到叶轻舟询问的视线,他很自然地答道:“这样子是不是就不挤了呢?”
沉默。
叶轻舟看着托兰西亮晶晶的蓝眼睛,忍不住开始动摇,其实。。。大概。。。或许。。。两个男人嘛,又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继续看文件,只是绕过托兰西的两只手远远看去竟像是把这个少年抱在怀中。
他没有意识到,不代表托兰西也没有意识到,在叶轻舟的侧面,托兰西的眼一直黏在他身上,蓝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意味。半晌,他垂下头,额头抵在叶轻舟胸前,隔着几层衣服,能听到那人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和自己的心跳没有丝毫区别,为什么听到的时候会感觉安心呢?安心到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不禁想到,如果被这个恶魔吃下肚子,会不会就化为他的心脏,他的骨血,他的一切,奔腾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会得到永不分离的幸福。
好不容易处理完文件,低头就看见托兰西已经睡着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眉头没有皱起,舒缓的表情有着一种自然而爽朗的味道。
要吵醒他吗?
不,他一只手放在托兰西的膝盖下,一只手抱着他的背,然后就用这样的动作把托兰西抱了起来,鼻尖闻到一种香气,似乎是洗发时用的香波,他凑近托兰西发间闻了闻,鼻尖触碰到少年的脸颊,精致的容貌细看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心跳乱了一瞬,脑袋晕乎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