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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依旧摸不着北。
“陈峻,难道你没有担心过,世界被逆向选择了?”
“坦白说,没有……”,陈峻心里的槽点太多,只觉得内心满屏的奇谈怪论呼啸而过。都打算结婚了的男同性恋者为什么要思考生育率和人口素质的问题?“我是gay啊……”
“我也没有结婚意愿,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假定自己以后一定会要个孩子。”余星笑笑,大言不惭,“应付父母是其次,关键是,我觉得自己的基因挺好的,有延续的必要。”
“这样……”。陈峻缓不过神。基因行使选择权的过程太漫长了,难保指导蛋白质合成的过程中会出什么岔子……
“说实话,我本来觉得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可我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还去了两年监狱打乱了人生规划。现在吧,我觉得,没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而我很想要个小孩。你呢,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暂时没有,当然如果朝达愿意收养一个,我当然很乐意。不过社会的舆论环境有这么开明么?对小孩的成长真的好么?”作为一个在国内出柜了的人,陈峻的想法远比余星靠谱。
“你养你的孩子,跟社会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社会说孩子家庭结构不健康,孩子就真的能长成神经病?”余星微微皱眉,她一贯视身周社会如无物。“你为社会做了这么多贡献,花自己的钱养小孩,和社会有什么关系?你要不要活得这么累?”
“我出柜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陈峻已经恢复了常态,显然也在认真讨论这件事,“但我当时很冲动,也很自私——我有妹妹,我假设她能代替我去行使为人儿女的义务——这义务里包括了生儿育女,毕竟对我父母而言,外孙和家孙没有差别。所以……我真的是做好绝后的打算出柜的。”
“你不必啊。”余星将塑料的糖棍从嘴里取出来,“你基因条件那么好,而且能给孩子的后天教育环境也很出类拔萃。看看你周围的新生儿……你不觉得自己对进一步优化人口结构有责任吗?”
“我觉得……这种想法很危险。”陈峻深呼吸,“我嗅到了种族论的气息。”
“不是种族论,只是精英主义而已。现在你也组成家庭了,就完全没有想过孩子?”余星反驳。相比陈峻的温和,她和华朝达都是比较典型的精英主义者,只是华朝达性格沉默些,表现得相对无害,而余星在这个问题上向来是堂而皇之的。“所以,我想要个小孩,你愿不愿意试管一个?”
“你让我缓缓……”陈峻抱头。
“不急,你慢慢想。”余星显然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了。“可以去国外做,在国外生,这些门路我都有,你不用操心。你要是乐意养,就经常带过去玩玩,要是不乐意……,不乐意也没关系,我自己也能搞定,肯定会负责任,也肯定不对你进行道德绑架。”
“……这些问题我还真没担心过……”
“嗯,你多想想吧,反正我把offer说了。”余星想了想,又解释,试图解决陈峻的后顾之忧,“也不用担心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因此介入你和华朝达的生活。”
“余星……”,陈峻内心经历着极大的挣扎。他当然知道,一旦有了小孩,哪怕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也能极大的减轻父母的压力,成为比较正常的“社会人”。而陈峻自己是喜欢小孩的——他能接受“不要孩子”作为自己同性恋身份的交换,但如果有选择……
“嗯?”
“你觉得……”,陈峻想到了自己有了妹妹,又想到了自己的爱人,咬了咬牙。“一定是我么?先不回答行不行啊,假如……你觉得……,华朝达的基因条件可接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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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选在蒙特利尔。参加婚礼的人都提前几个月办好了签证,由华朝达统一买了同一个航班的机票。原计划11人,郝长仁因为老婆突然怀孕而放弃同行,遥遥送上祝福。
徐磊坐在飞机上——他是华朝达通知的唯一一个同事,得知华朝达是gay之后,心里那点震惊简直夜不能寐。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年轻有为踏踏实实毫不花俏的前同事和好友竟然是出柜的同性恋者,还正经八百要去结婚。他仍然觉得很跌眼镜,试图向周围人求证一下这件事的真假,多八卦两句,但同行的人都很淡定,没有一个真把这当做天大的事。于是徐磊只好独自欲言又止的幻灭着。
帅得这么踏实,还能是同志?
居然他爱人看起来也是这一类型的,一点也看不出花孔雀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低调温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