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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茨比的脸色于是变得更加难看了。“那都是他自找的。”他说完有些后悔，他明明是想表达一下歉意的，但他都多久没跟人道过歉了。从他成为一个富人开始，就只有别人犯错而没有他犯错的时候，即使他真的错了，对方也会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不敢让他难堪。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杰克问道，“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就像我和卡尔一样。”

“那你以为我该怎么反应？”盖茨比似乎有些不耐烦。

杰克耸耸肩，“我不知道，大概是道个歉吧。这没什么丢人的。”

盖茨比没有好好吃完剩下的食物，他似乎厌烦了这个话题，厌烦了这恼人的一天，猛的一拍桌子，他径直离开了。

“下次为人当说客的时候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盖茨比临走之前这么说道。

他以为是尼克让自己来说这些的吗？杰克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思维方式，不过似乎他的劝说还是起了点作用的。

盖茨比晚上没有再出席派对了，他知道尼克肯定不会来。

该死的，什么时候他去派对变成了见尼克了。

盖茨比在昏暗的房间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忍住掀开了那片窗帘。

只是一条缝隙，他看得见尼克家的庭院。

那个男人正在灯光下写着什么，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盖茨比的视线，他抬起头来，看向那扇窗户。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就像第一次他们这样看着对方一样。

很快盖茨比把窗帘重新拉好了。

看来尼克过得很好，并没有像杰克说的那样颓废，他还有心情专注于写作事业。

盖茨比很快变得愤愤不平起来，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就因为他觉得自己一下午都在想着尼克的事情显得非常愚蠢吗？特别是在对方好像没把这次争吵当回事的情况下。

但他知道杰克不会骗他的。而尼克看向他的眼神也不会骗他。

那双眼睛充满了哀伤。

他清楚的知道那哀伤是自己带来的，但他却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值得尼克悲伤到那种地步。

派对的主人擅自离开派对是件很稀奇的事情，而对于黛西来说，这天晚上没有看到盖茨比也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但她并没有那么在乎这个男人，只是继续自己的狂欢了。

尼克看见正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庭院外面的盖茨比。

他走过去却没有急着开门。

“你来做什么？”尼克皱着眉说，是这人叫自己滚开的，现在又找回来未免可笑。他确实关心着盖茨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无条件原谅对方带给他的伤害。

“听杰克说你因为我们之间的争吵感到沮丧。”盖茨比咬了咬牙终于决定放下无谓的骄傲，“我想说，今天是我太过偏激。”

他听到了什么？眼前的金发男人是在跟他道歉。尼克简直要笑出声来，但他实际上只是冷着脸把门打开了。

“要喝咖啡吗？”尼克问他。

“我更喜欢红茶。”盖茨比一脚跨进来说道。

尼克回过头去看他，“当我说咖啡的时候，意味着我只有咖啡。”

盖茨比摸摸鼻子，“那就咖啡吧。”

两人终于在客厅里坐下。

“我注意你今晚没有再见黛西了。”尼克喝了口咖啡。

盖茨比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我们能不能暂时不要谈她的事。”

尼克哼了一声，“不谈吗？你刚开始和我来往不就是为了这个？怎么就不谈了？”

盖茨比今晚似乎格外窘迫，“你知道我爱她。”

“这不是爱，这只是执念，你幻想出来的黛西现实中根本不存在，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尼克还是激动起来了。

盖茨比这回选择了沉默，“我并没有不肯承认，但我想要的，还有谁能给？”

盖茨比想要什么，尼克无从知晓，他自然是不晓得这话该怎么接下去的。

“我给。”尼克说，“除非你只是想要个孩子，那我劝你随便找个正经人家的女孩都比黛西好。”

“你知道你承诺的是什么吗，尼克。”盖茨比淡淡的说。

“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更糟了。”至少你不会去死。尼克在心里补充道。

至于后面的事情，尼克是不会想让别人知道了。盖茨比先生是第二天早上才神清气爽地回到自己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