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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坐在门口的柴堆上,翘着二郎腿抽烟。
“你就不能多想几个办法?”解雨臣全身汗涔涔,内衫都湿了,贴着皮肤,非常不舒服。
黑眼镜吐出一个青色烟圈,颇有些夸张的笑道,“我已经想了‘一个’办法,现在还要想‘几个’办法,真把我当智囊使,头发都要掉没了。”
“你不是参谋长吗?”解雨臣又抹了把汗。
“人情世风浇薄,出力不讨好,我也难受呢。”黑眼镜站起来,哪里有难受的样子。
“不行,再上山找巴豆肯定来不及。”解雨臣低首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有些站不稳,不过比起吴邪,他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其实还有个办法。”黑眼镜灭了手中的烟,慢慢朝解雨臣走去。
解雨臣抬起头,脸上仿佛晕开一层薄薄的胭脂,刚才是粉的,现在粉中透红,加上他长得极美,唇红齿白,媚中不乏英气,叫黑眼镜看了心神荡漾。
“糟了。”黑眼镜脱口而出。
解雨臣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怎的?”
“我觉得晚了,有化解法子也没用。”黑眼镜愁眉苦脸道。
解雨臣刚要说话,黑眼镜突然朝他摆手,“来,过来这边,我想到一个办法。”解雨臣不明就里,现下委实热得不行,便跟着黑眼镜走出大夫家的院子,往前行了几里路,来到刚才看见的小溪旁。
这地方比较隐秘,有涓涓溪水流过,两岸树木苍劲挺拔,所以光线不太明亮。解雨臣一眼望去,从叶隙间漏下的阳光与阴影交织着,地面开满不知名的花朵。
“你不是真的认为看风景能解除药的效力吧?”解雨臣哑然失笑。不过这儿空气新鲜,晕乎乎的脑袋被风一吹,感觉确实比刚才要好。
黑眼镜摇头,走到溪水边解下自己的武装带,“说什么呢,洗澡。”
“洗澡?”解雨臣死盯着黑眼镜的侧脸。人家已经脱去外套,穿件部队统一发放的白衬衣。
“当然是洗澡了,你不热吗?”黑眼镜翘起嘴角,“不过水有点浅。”
解雨臣看着黑眼镜脱得只剩裤衩,赤脚走进水里,弯腰捧起晶莹剔透的溪水往身上浇。然后,他回头朝解雨臣微笑,“本人身材不错吧。”
是不错,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线条流畅,脸也是有棱有角,不过……
“你怎么洗澡还要戴副眼镜,莫不是真瞎子,眼睛空洞无神,怕被别人瞧见不好意思。如果真是这样,戴个眼罩更显威武。”解雨臣的话听起来有些刻薄。
黑眼镜不介意,只咧嘴笑了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哈哈。大少爷,我不给你看是为你好,我是Gorgon Medusa。”
“哈哈哈。”这次换解雨臣笑,而且他是真笑,不同往常对黑眼镜的冷笑,“美杜莎不是女的吗?难道参谋长下面竟没带把儿?”
黑眼镜望着那笑容,真是春风桃花艳,醉影笑惊鸿,于是再度弯腰,拿帽子舀了水朝解雨臣泼去,“降降温,你都变成蒸龙虾了。要是对我的性别有疑惑,欢迎脱裤子检查,但我自己是不脱的,想看,你帮我脱。”
这近似于耍流氓的话叫从不信邪的解雨臣眯起一双桃花眼,眼底映着太阳的光晖,看起来璀璨夺目。“别以为我不敢。”解雨臣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飞刀,手一甩,扔过去,划过黑眼镜的裤腰带。
“咦,你是公的啊。”解雨臣笑着说。
黑眼镜也笑,似乎有些无奈,“你还随身携带暗器。”他的裤衩落进水里光荣阵亡,此刻光着身子,比原始人还不如,原始人至少有片叶子傍身。
解雨臣脱了素袍与布鞋,穿着长裤淌进溪水,水中果然清凉舒坦,身上的燥热微微有所缓解。“那个,防身用。”他学黑眼镜的样子捧起溪水往身上浇,边动作边解释。
学戏之人,弯腰、压腿、走步,身段灵巧柔软,浓妆淡抹,一笑一颦,尽显风流。
黑眼镜不由道,“学盗墓手艺便好,为什么还要学戏,那是下九流的行当。难道你是为了保持体态?”
“胡扯。”解雨臣没好气地斜了黑眼镜一眼,“你也对戏子有偏见?”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为了消遣。”解雨臣直起腰,往脸上拍打溪水,“有意见?”
黑眼镜摇头,“哪敢有意见,裤衩都让人整没了。算了,也就是你,就当一场艳遇。你让我想起一句诗,海棠不惜胭脂色……”后半句没讲完,解雨臣已经怒气冲冲地迎面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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