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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来尘封不动的织布机现在从阁楼上取了下来,几乎家家的客厅里都能见到家织的布匹。各个医院已经在为缺乏奎宁、甘汞、鸦片、哥罗仿、碘酒等等而发愁。纱布和棉布绷带现在也很贵重,用后不能丢掉,所以凡是在医院服务的女人都带着一篮篮血污的布条回家,把它们洗净熨平,然后带回医院给别的伤员使用。
1862年秋天就这样在护理、坐马车和卷绷带中飞快地过去了,连回塔拉小住几回也没有花多少日子。回塔拉之后,斯嘉丽发现母亲瘦了,好像有满腔的心事,而且从清早开始,一直要到全农场的人都入睡以后许久才得休息,南部联盟物资供销部的需求一月比一月高,她的任务便是设法让塔拉农场拼命生产。连杰拉尔德也不得闲,这是多年以来头一次,因为他找不到一个监工来代替乔纳斯威尔克森的工作,每天都得亲自骑马到田里去来回巡视。她的两个妹妹也各有心事,不得清闲。苏伦现在同弗兰克肯尼迪达到了某种〃默契〃,还有卡琳,她太迷恋布伦特塔尔顿了。斯嘉丽知道,自己要为战后的生活开始打算了。
在义卖会之后几个月里,瑞德每次进城都要来拜访皮蒂帕特姑妈家,然后带着斯嘉丽一起坐马车外出,陪她去参加舞会和义卖会,并在医院外面等着把她送回家去。两人在一起相处时,他总是显得若无其事,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令人惊奇之处反而十分好玩似的。因此她即使被气得闷声不响了,也觉得自己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乐趣。她在他的巧妙引逗下往往会勃然大怒,几乎每次跟他斗嘴都没有占到便宜,这让她觉得十分挫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19世纪的老古董吃得死死的。
皮蒂姑妈明明知道埃伦不会赞成巴特勒来看她的女儿,也知道查尔斯顿上流社会对他的排斥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可是她已抵制不住他那精心设计的恭维和殷勤,就像一只苍蝇经不起蜜糖缸的引诱那样。加之,他往往送给她一两件从纳索带来的小礼品,口称这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专门为她跑封锁线买来的这些礼物无非是别针、织针、钮扣、丝线、发夹之类。不过,这种小小奢侈品现在也是很不容易得到手,以致妇女们只好戴手工做的木制卡,用布包橡子当钮扣,而皮蒂又缺乏道德上的毅力,只好接受巴特勒的馈赠了。此外,她还有一种孩子般的嗜好,喜欢新颖的包装,一看见这些礼品便忍不住要打开来看看,既然打开了又怎好再退还呢?于是,收下礼品之后,她就再也鼓不起勇气来说什么由于名声上的关系,他不适宜常来拜访这三位没有男性保护的单身妇女了。
“我觉得他很可能是个令人感到亲切的好人,如果只凭感觉来说的话嗯,他在内心深处是尊重妇女的。〃玫兰妮自从收到那只退回来的结婚戒指以后,便觉得瑞德巴特勒是个难得那么文雅而精细的上等人。当她听到人们悄悄议论瑞德的那个女孩子在查尔斯顿发生的事情时,便大为震惊和难以相信。她深信一定有某种罗曼蒂克的伤心事把他的生活给毁了,才使他变得这样强硬而苛刻,而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好女人的爱。所以,她不仅没有对他产生恶感,反而更加暗暗地同情他,觉得他蒙受了重大的冤屈,为之愤愤不平。而斯嘉丽对于她的这种想法感到十分高兴,因为玫兰妮的看法在亚特兰大还是很有用的。
“瑞德;我有一些钱,你能帮我换成金币吗?”一天下午斯嘉丽问他,那时玫兰妮和皮蒂姑妈都睡午觉去了,她跟他单独在一起。
“换成金币?为什么?”瑞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我没想到货币会贬值的那么快,现在只有金币才最稳妥。”
“哦?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货币会贬值,这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说过我对钱感兴趣,当然会了解它们,你不是也早就料到了吗?”斯嘉丽撒娇似的对他眨了眨眼,“能帮帮我吗?”
“哦,当然,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我怎么舍得拒绝呢?”瑞德咧嘴笑了笑,“你有多少钱?”
“五千美元,现在大概还能换多少?”
“两千左右吧。”
“天啊,差这么多。”斯嘉丽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早些下手了。
“我绿眼睛的守财奴,这已经不少了,要是在晚些恐怕你到时候会哭的。”瑞德看着斯嘉丽后悔万分的表情,两只黑眼睛又流露出了惯有的嘲讽,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瑞德,如果你能时常表现出一点儿绅士风度就好了。”斯嘉丽欲哭无泪,“作为一位绅士,你现在应该安慰安慰我。”
“亲爱的,你知道的,我不是绅士。”瑞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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