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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乖僻,以往对身边伺候的人还有个眼神儿,渐渐的却连眼神儿也没有了。
后院里槐树开满了成串的白花儿,丛丛翠色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像是下了场不大的雪。有时槐花会掉下来一串,她便捡了来逗小狗儿。嘟噜顽皮,不多时就扯坏了,丫鬟们便用长杆子绑了铜钩,从树上往下拽花串子。她有时心烦,便将丫头赶走,自己拿着钩子往下勾花,只不料有一日才举起了杆子,上头就掉下了两串槐花。
雪白的,还带着不少细小的花骨朵儿,她抬头看了看,墨蓝衣裳的少年便在一树繁花间笑意盎然,“还要么?我帮你摘。”
干净,明媚,犹如春日的朝阳,和煦而温暖。
她奇怪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笑容,然后不可避免的,心跳了一下。
微微敛眼,她低下头,将杆子靠在树上,回眸去找嘟噜,它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树上的人出神儿。她弯腰抱起它,提步回房。
“哎,你别走啊。”
哗啦一声轻响,仿佛微风吹过,他顺着树干滑下来,伸臂将她拦住,“我在这儿看了你两年了,你都还不知道我,眼见我就要走了,咱们认识一下吧。”他笑起来,神采奕奕,尽管她没看他,“我叫魏清扬,你叫什么?”
黑靴劲装,这是侍卫的装束,她瞥了他一眼,抚了抚嘟噜的后颈。
“汪!”嘟噜立刻炸了毛,浑身戒备的瞪着来人。
“这狗儿好生聪明。”他毫不介意的去摸嘟噜的头,被它一扭头咬住了手指,哎呦叫了一声。她慌忙按住嘟噜,待它松了嘴,那手指头上血淋淋两个牙印儿。
“嘶!”魏清扬甩甩手,直接用那只伤手给了嘟噜一个不轻不重的炒栗子,“你这小畜生,脾气也忒坏了吧。”抬头一看,狗主人却还一脸失色的盯着他的手,不由咧嘴一笑,“你别紧张,这点儿小伤,不碍事儿的。”
她没理他,盯着那手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
“喂,你再走我就告诉别人你会说话!”
她猛然顿住了脚步,下意识的回眸看他。
魏清扬望着那一双清水似的眼睛有些愧疚,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看见过,你和嘟噜说话,你叫它嘟噜!”
她眼睛一敛,拿眼角看他,那神情既轻蔑又挑衅,还有鄙薄的意思。
魏清扬一下就红了脸,“我……我不是威胁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支吾之间,已经没了人影,远远听到丫鬟走来的声音,他一跺脚,嗖一下爬上了树。
风过无声,夏去秋来。
槐花渐渐落尽,剩下一树沉甸甸的荚果,从青变褐。
秋风萧瑟,槐叶落了一地,霁月向外扫了一眼,不由朝着追云感慨,“爷有多少日子没来过了?”
“不是前儿还遣人送了两盆儿泥金香过来么。”追云沏着茶,漫不经心的答她一声。
“这哪能一样?”霁月猛然坐直了身子,“你瞧以前,爷虽来得不多,可只要在京,来印月阁的间隔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追云淡淡道:“今时不同往日,王爷奉命监国,事务繁忙,你别瞎操心。”
“我这不是……”霁月说了一半忽然打住,站起身来,追云一见,也忙转身颔首。
却是薛氏牵着嘟噜走了出来,嘟噜最近长胖了一些,毛也长齐了,圆滚滚的越发像个球。
它挣着绳子去前院,薛氏把它牵出去栓在门口,自己便去花棚里鼓捣花。
嘟噜感觉受了欺骗,门前门后的闹个不停。
霁月给它解了绳子,对着花棚中人一施礼,“奴婢带它出去遛遛。”
才一出门,就见一人信步而来,鸦青地银丝暗纹团花常服,青玉勾束带,悬着香囊玉佩、流苏璎珞等配饰。行走之间但见身姿挺拔英朗,气度无双。却正是仪亲王。
霁月一喜,慌忙行礼,“王爷万安。”
“嗯。”仪亲王淡一点头,瞥见她牵着的嘟噜,垂手唤了唤,嘟噜居然没以往那么亲热,敷衍的扒拉他两下就退到了霁月身边。
霁月忙道:“主子在侍弄花草,嘟噜在旁捣乱,奴婢正要带它出门溜溜弯。”
“去吧。”仪亲王一瞥她,抬脚进了门,一眼就看见那在花棚里拿着铜壶洒水的人,一心一意的沉浸在花花草草之中。
□□月份的时日里,百花凋零,只开着几盆菊花和红月季。
浇花人仍是惯常的打扮,小两把头,细绢花,玉坠子,鹅黄滚边绣缠枝莲白绸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