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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派下来的人?”水生大娘一横眼:“都过了十六年,你还记着这混账话?对面山上的道长去年得病死了,要是他真那么能看得准,那他怎么没来得及给自己准备棺材咧?要这盛家的小丫头真是神仙派来的,怎么不能给他起死回生哪?”
“不是听说那道长死前交代了要焚化的……”李大娘才弱弱的说了一句,旁边早有人将她的话压了下去:“别管这些了,咱们又不是第一日在说盛姑娘了,也没见神仙降罪下来,你担心个啥子哟!”
三姑六婆们聚到一块,看着盛芳华和褚昭钺慢慢走远的背影,唾沫星子飞溅:“真是了不得,端阳节才与王家二柱亲了,现在又跟阿大勾肩搭背,可真是不要脸!”
褚昭钺的耳力好,即便那三姑六婆的声音比较小,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的火气渐渐的聚到了一处,怎么能这般在背后说人坏话?若非是一群女子,他定然要出手好好教训她们一番。
不知道盛姑娘听到了这些议论没有?褚昭钺低头,用眼角漏出的余光瞟了盛芳华一眼,见她脸色不变,不免有些惊奇,这位盛姑娘还真真是与众不同,一般的姑娘遇到这种事情,谁不是哭哭啼啼的?有软弱些的,指不定还会寻死觅活,可盛姑娘呢,全依旧是容颜淡淡,仿佛那些事情跟自己没有半分瓜葛。
他有些钦佩盛芳华的胆量,这小小的女子,看起来身姿柔弱,可那纤细的身躯里,却有一颗无比坚强的心。他努力将身体调整了下,尽量不要让自己压着了盛芳华,这稍微的变化都让盛芳华发现,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不打紧,我能扛得住。”
她这一抹笑容极为甜美,褚昭钺看得呆了呆,忽然间领悟到了一句话的真谛——万般繁华也不及你莞尔一笑。
听到这句话是在一次游宴里,他佯装喝醉,躺在水榭里头歇息,却无意听到了外边两个有情人的呢喃低语。那时候的他,心中暗自好笑,这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是方才那瞬间,见着娇柔的花瓣中微微露出的丁香颗,心中竟然荡漾了起来,就如一叶小舟,在那碧波之间不住摇晃。
“怎么了?”盛芳华有些奇怪,阿大今日眼神有些不对劲,唉,可怜的人,中暑了就变得这般痴痴呆呆了,得快些将他扛回去才行。
正在努力朝家里走,半路上遇到了盛大娘,手里提了个篮子,脚步匆匆忙忙。
“阿娘,你要到哪里去?”盛芳华招呼了一句:“阿大中暑了呐。”
“中暑了?”盛大娘见到褚昭钺一张红红的脸,不由得也慌张了起来,赶紧走过来搀住褚昭钺的一只胳膊:“芳华,你撒手,娘来扛着他走。”
芳华可还是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怎么能跟年轻男人勾肩搭背?特别是在这要紧关头,正是关系到她的亲事哪,可不能再有绯闻传出去了。
盛芳华一挑眉,瞬间猜到了便宜娘的心事,耸了耸肩,她搀扶着褚昭钺行走之事,只怕此刻村子里有大半人已经知道了,经过那些大娘大婶们添油加醋的描述,只怕已经变成了他们不顾羞耻,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哩。
只不过盛芳华并不想让她这便宜娘伤心,故此还是很听话的将褚昭钺交到了盛大娘手上:“我去叫虎子来帮忙。”
见着她那窈窕的身姿飘忽着远去,褚昭钺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远,想要伸手抓住,可却怎么也捞不着,只能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忽苦忽甜。
“阿大,现在天气热,你别累着,好好的在家歇着。”盛大娘扶着褚昭钺,看了看他满脸通红,有点心疼:“不着急要地的,我和芳华十多年没地,不也过来了吗?”
褚昭钺默默无语,盛大娘的话虽然朴实,可却让他心里暖洋洋的,褚国公府里头,表面上笑嘻嘻可心里藏刀子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不少人说得客套,可却没有一丝真心的关怀,就连他的母亲褚二夫人,也不知道如何真正关心他。
“阿大哥!”虎子惊讶的呼叫声传了过来,一只胳膊插进了他的臂弯:“快些进院子歇着去!”
盛芳华刚拎起路边放着的那只篮子,就听着里头传来咕咕的声音,揭开那块布一看,两只老母鸡的脑袋钻了出来,昂首挺胸,只是暗红色的鸡冠耷拉着,不比那公鸡高高竖起。
“阿娘,你提这两只母鸡是准备去作甚?”盛芳华疑惑的看了看盛大娘,她这便宜娘心地好,若是村里有人生了病却没钱买好东西补充营养,她就会送只鸡过去让人家补补身子,可最近村里风平浪静的,也没见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