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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看出来铃铛的端倪并不难。”
乾清真的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我曾经和一个杀人犯以及一个江洋大盗住在同一屋檐下,”厢泉笑的坦然,“真是失败。”
“你打算怎么办?”
“青衣奇盗的事,几乎线索全断。如果他们不再出来活动,那么很难再有机会抓到他们。我去汴京找找青衣奇盗以前的卷宗,也许能有线索。不过,很难说了。”
“那么,你……”
“也许明天就走。”
乾清一愣:“这么快,可是我父亲母亲本想好好招待你一下。”
“最慢明天走。至于招待,”厢泉笑道,“来日方长。”
语毕,他转身离去。应当是去医馆向曲泽解释一切,收拾行李,离开庸城。
他没有说再见。
阳光灿烂,天空一碧如洗。乾清木愣愣的,一身青衫,站在一棵银杏树下。似是与同城禁第一日一样的光景一样的人,可是银杏树的叶子却发黄了。
路人走过他身边,还以为他在等待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个尾声+番外,接着么……就是第二部了
☆、尾声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即将沉入庸城旁边的江河之中。码头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忙,往来商人急匆匆的找地方落脚。而那些大型的客船停泊在港口,被残阳拖出了长而漆黑的古怪影子。
在码头的另一边,则是庸城古老而繁华的巷子。灰色的屋瓦在太阳的余辉下闪着细密的金色微光,屋瓦之下则为酒肆茶庄,点了灯,坐了人。如今街道人稠物穰,正是热闹之景。
乾清坐在屋顶上,提着一壶新酒,瞅着街道上往来人群——这是里庸城最高的屋顶,是夏乾清儿时就占据的地盘。
瓶起,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野花攒地出,好酒透瓶香”,这酒并非来自江南,够劲,而乾清没敢入口,兑了水,这才闷头喝了进去。
喝酒都要兑水,真是怂的没救。
乾清摇了摇头,肩膀一抬,狠狠的将瓶子扔到泛着微光的河水里。
易厢泉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乾清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下午去找厢泉时,医馆已经关闭;再看客栈,周掌柜说他的行李没了,猫也没了。
易厢泉走的无声无息,就如同从未来过。
庸城又恢复往日光景,只是多了秋日的疏凉。它少了个能干的将士,少了个出色的郎中,少了个无人关注的病榻女子。曲泽大哭着,被谷雨带回夏家,她在夏家有了新名字,叫惊蛰。
乾清打了个酒嗝。什么惊蛰,破名字——
他如何回去面对她?
乾清觉得头脑晕晕乎乎的,头重,肩膀也似是被人狠狠压住。
向西看去,栀子灯已然挂在彩色飞檐之上。可西街却没了几日前的热闹。再看远处,西街的后院无人涉足,没有一丝光亮,散发着颓败之气。黑湖就似一滩死水,而茂密的树林遮住了乾清的视线。
西街生意不似从前,杨府尹不升不贬,赵大人回京了。除了乾清和厢泉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并非提点刑狱,而是当今圣上的四叔。
人走茶凉,一切依旧。
乾清带着几分醉意,生怕自己滚下屋顶,遂顺着旁边的大树哧溜哧溜的滑下来,划破了自己的青白衣衫,也划破了手臂。待他双脚着地,还弯下腰揪起一根路边野草,系一个结。
易厢泉那个芦苇结是怎么系的来着?
乾清喝醉了,什么都看不清,根本系不上。
自己怎么了?
如今,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了。一切像是没变,一切却都变了。
庸城以前是个要塞,有着最坚固的城墙。它把庸城完全保护起来,虽然是个商人往来频繁之地,却无比的平静安详。
乾清的身世太好,也被保护的太好。
他嘟囔一声,辛辣的味道充满口鼻,胃部烧得很。他将野草扔到一边,暗骂易厢泉骗人。
乾清突然觉得,自己只有一具空壳,终日无所事事的活着。天道不可逆,人则渺小若蝼蚁,可是自己却不想着去改变什么,只知道呆在庸城混日子。
还不如易厢泉呢。
一辈子被保护的人,不是能算是人;一辈子不去思考的人,不能算是人;一辈子不想去做改变的人,不能算是人。
好哇,好哇——
他浑浑噩噩,终于忍受不住,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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