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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本来还在犹豫从租屋出来要去哪里，现在不用苦恼了。金珉锡看暻秀睡得很沉，便动身回家收拾行李。

什么时候做出了离开的决定，金珉锡也讲不清。有那么一个瞬间就突然觉得非这么做不可了，令人惊讶的没有经历想象中的痛苦挣扎，整个准备的过程都很平静。

这让长久以来的割舍不下突然像个笑话，也不是忽然之间就看开了，大约是日渐积累的念头终于到了爆发的那一刻，只是这爆发的方式较为沉默罢了。

直到真的下定决心才发现离开并不比保持现状痛苦多少，原来不是离不开，只是不够勇敢，真的跨出那一步，就不可怕了。

不觉得痛，只觉得空。

和鹿晗说的话像是打过许多次腹稿一样顺畅，其实不过是长久来的心思化作了语言罢了，他知道自己说得很好，鹿晗表情透着痛苦却没法反驳，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差点又让他动摇。

但金珉锡这次很坚定得记得自己要说的话。

“鹿晗，我要离开你。一开始打算安静地守在你身边的愿望其实很早就打破了，早就该结束却拖到现在。”

“如果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其实我说出口之后，就希望你忘掉了。”

“那句‘我爱你’，想要收回来。我不该说的，不该爱了，还要让你知道了，更不该说出口的。”

“鹿晗，”他喊他，声音快要哽咽，“不管你在不在乎，可是这份感情，对我来说已经太沉重，让我无数次的想要逃，我没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待在你身旁了。”

“不……”可是鹿晗却抓着金珉锡的手摇摇头。

金珉锡凝视着他的眼睛，声音颤抖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也不肯放我走，为什么对我……”他说不下去。

鹿晗的眼眶迅速地红了，嘴唇抖动着，有些话很简单，说出来却需要很大的勇气。

“因为，我也，爱你。”

后来金珉锡回想，听到这句，似乎已经等了太久的告白的时候，比起激动和喜悦，绝望要来得更多些。

其实内心深处知道的，不然何来两个人纠缠的挣扎，又何来那么多放不下。

只是没挑明的时候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话，现在已经不能逃避了。

金珉锡许久地开不了口，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

“所以，你要用这个，留我吗？”慢慢地平静下来后，他对鹿晗说，“我们这样算什么，你知道吗？”

“鹿晗，我不愿意做……第三者，你也不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我们不会有出路的，何不试着让时间帮我们淡忘？”

“我不要你的回应，也一点都不想逼你做什么决定，这个决定，我来做了。”

鹿晗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儿摇头，也不看金珉锡。

“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金珉锡说，“鹿晗，也许，你觉得你现在爱我，可是……也许你只是一时的迷惑，也许你还没有弄清楚，也许分开了，你很快就会把我淡忘的。”

“不是的。”鹿晗只能说，“不是的……”

后来鹿晗无话可说，沉默地坐了很久之后转身回房，金珉锡才敢任眼泪掉下来。

突然之间把什么都挑明了，却是走到了尽头。倒不觉得太突兀，也许是因为在心里把什么结果都已经演练了无数遍吧。只是前一刻的其乐融融，恍如隔世。

对于鹿晗所说的，对自己的感情，金珉锡总是抱着怀疑。不是怀疑鹿晗，而是对自己能被喜欢不抱信心吧。

是真的想要逃开了，对这些想不清绕不明的感情，决定抛下的那刻首先是轻松，虽然也心痛，但是好像因为这份轻松所以也可以忍受了。

鹿晗也是，赞同那样的假设，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轻易被时间冲淡的，这种假设，所以才没再反驳挽留吧。金珉锡想。

实际上呢？对于这一点鹿晗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到房间，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很久，鹿晗也没有想明白。也是，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想明白的事。

虽然心痛的感觉此刻很清晰，但他真的没法肯定地反驳金珉锡，说自己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习惯和遗忘。

至于突然的告白，尽管长久以来似乎终于明确了心意，也没办法给金珉锡什么承诺。那要用什么理由让人留下来呢，他要逃出这深渊，难道自己还能把他拽回来吗？

是因为自己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