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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颇时,独他一袭玄衣,潇洒离座,躬身为礼,然后说道:“久闻阳信公主弹奏古筝出神入化,臣斗胆请公主与臣合奏一曲《出水莲》。”
众人都为夏侯的大胆而吃惊,皇后有些紧张地看看景帝,景帝轻捋胡须,微笑不言,夏侯颇见景帝并无不豫之色,胆气愈壮,抬头直视阿茉,口气倒很恭谨:“请公主赏脸。”阿茉似浑然不觉殿上气氛有些尴尬,依旧像方才一般轻松自在地说道:“夏侯公子想来是误听了传言,孤所擅长并非古筝,而是琵琶。”说罢不肯正眼再看那夏侯,而是转向景帝,娇憨说道:“女儿要与父皇合奏一首《浪淘沙》。”
阿茉的琵琶其实并不弹得顶好,然而景帝的琴音的确是出神入化,因此这首《浪淘沙》获得了极高的赞美。阿茉扫了一眼夏侯颇,却有些意外的发现他丝毫都没有恼怒或失望的神色,反而更加兴味盎然的盯着她,那眼神就像是猎犬在盯着志在必得的猎物。此时阿茉已经定下心来,干脆视他如无物。
乐会尽欢而散,景帝赏赐给每个出席的公子风雅的礼物,又单独赐给陈须宫中御制的笺纸,赐给夏侯颇一个五色丝线的香囊,窦骓因为乐器非其所长而落了下风,心中很是不忿,但是到底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露出来,只得郁郁地随众人退了出去。
☆、公主的婚事
景帝中元元年,秋。
女子的婚事贵在矜持,更何况是尊贵的公主。因此阳信公主的婚事在那次乐会之后便被频频议及,然而拥有最终决断权的景帝却始终没有表态,也许是为了考察那几位公子的品格涵养,也许是为了在几大家族之间权衡。于是大长公主不顾暑热,频繁进宫,游说于皇太后、皇帝和皇后之间,几家世族也没有闲着,各逞心机手段。
好笑的是,尽管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将阳信公主娶回家,可在议婚的过程中,却谁也没有觉得这其中有公主什么事,因此阿茉的这个夏天过得倒算是恬静悠闲,身心俱畅,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小姑娘就越发得明媚起来。
其实阿茉对于驸马的人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正她清楚的很:皇族的公主,婚姻只是一场政治的交易,表面看来儿女情长、风雅得很,其实是各方博弈的结果,有时是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无可奈何的。
她自幼见得多了,并不惊异,也不抱有过多的希望。例如那次乐会的人选,与其说是在这些个年轻人中给自己选个如意郎君,不如说是宫里和朝廷的各方势力争斗的一个战场。她看得清爽:姑母馆陶长公主安排了那样的一群候选人,完全是在为自己的儿子陈须铺路。
其余诸人,家世虽显赫,却都是开国元勋之后,此时已经是昨日黄花。只有那窦骓是太后一族,本来占着天生的优势,可惜的是他的父亲窦婴在立皇弟梁王为储君那件事上,持坚决反对的态度,得罪了太后,被取消了“门籍”,连朝见天子的机会都没有,窦骓虽然还可以时常进宫,太后对他也很是慈祥和悦,但是在这种婚姻大事上难免受他父亲的带累,难以与太后的嫡亲外孙匹敌了。
阿茉闲闲地想到:看来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成为姑母的儿媳妇了,为姑母辉煌的家族名册上再添上一笔,当然绝不是最耀眼的一笔,因为姑母的女儿阿娇早已经许配给了阿茉的弟弟——太子刘彻,,未来的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自然是显赫的。而且可以说阿彻的太子之位,包括王皇后的后位都是馆陶长公主给争取来的,为了回报大长公主,王皇后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女儿当谢礼吧?阿茉自嘲地笑了。
这不,馆陶长公主又一次进宫来给太后请安,带来了黄山云雾茶请太后品赏,一并又请了宫中的很多女眷,阿茉自然也在其中。
饮茶的地点在太后的甘泉宫的北苑,是一片敞开的露台,台上设座,台旁树木葱笼,红叶如染,喷火吐艳,真是妙境。阿茉一见那布置,便觉得喜欢,跟身后的卫娘轻声说道:“都说太后年轻时是宫里最风雅的女人,果然如此呢。”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姐姐安宁公主的旁边,一边等着侍女们煮水烹茶,一边凭栏远眺:那蔚蓝如海的青天,空灵得勾人魂魄,淡金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火焰一般的枫林之上,淡淡的茶香若有若无,反而抵不住随风而来的桂花香浓。
阿茉正在神游物外、心旷神怡的时候,却忽然发觉众人都向她看来,连忙凝神注目,原来是太后刚才呼唤她,令她坐到自己的席上来,这是特别恩宠的表示,阿茉只得提起裙裾,遵命陪坐到太后的侧席。她心里想:太后一向偏爱男孙,对待诸公主只是面情文章,今日突然对自己格外垂青,恐怕其中缘由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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