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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爹爹独坐堂前,不由道:“爹爹好些了么,怎坐这里?”
爹爹轻轻揉着腰腿:“好多了,屋里躺得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午前爹爹被齐叔搀扶着送了回来,吓了我一大跳。爹爹搬货时没留神脚下滑了一跤,好在没有伤着筋骨,只破了皮有点肿。年下码头生意繁杂,天天有货船往来,还给涨了工钱。我盼爹爹改行,他未允,说去替他做工,爹爹更不让。见他每日早出晚归,辛苦得很。我还得寻个机会,再劝劝他。
我放下葫芦:“褚珀野到哪里去了?大堂里怪冷的,怎不生个火来。”拖出火盆,又去厨房灶里挖了些火种,架在炭上吹燃。
爹爹笑道:“他的小玩伴在院外喊他名邀他出去,我见他巴巴望着墙头,就让他去玩了。”
我忍不住一笑,弯下身子把火盆推到大桌下,说道:“要不还是找大夫看看,咱们也好放心。”
爹爹摆手:“不用。我心里有数,皮外小伤歇一下便可。”
我也不勉强,给爹爹斟了杯热茶,摆上几份果品,就去厨房里忙活晚饭了。
等煮了饭洗好菜,出来一探,褚珀已回来了。坐在边上看爹爹做针线活,咯咯笑个不停,见我进来,更是挤眉弄眼,直喊“阿姐阿姐”。
待看到爹爹手中之物,大窘。爹爹手上拿着赫然是我给褚珀缝的一件小夹袄,褚珀老笑话我不会针线,我便决心做一件给他瞧瞧。针脚七歪八扭差强人意,我本放起来了,怎么又被翻出来啦!
爹爹说:“初次做衣,手艺还算不错,改改就能上身。”
褚珀一脸得色:“明天我就穿出去给小宝云岫瞧!”
我更窘:“给人瞧什么瞧,贴身好好穿着!”脑海里飘过四个字,叫丢人现眼。
褚珀拍手笑得打跌。这个小坏蛋,我冲上去挠他痒痒。
爹爹任我们闹了一会,嘱咐道:“一会吃罢饭你去提一挂肉、装些糕点米面,送齐叔家去。”
“早备下了。”我应到。齐叔妻主好赌,往年年资多半被输掉,是以每年二十九爹爹都送些吃食物资。今年爹爹不方便,自然该由我去送。
“好孩子。”爹爹又说,“再备一份吧。”
“送给谁?”还有人么,往年不是只有齐叔一家?
“说来你也认识,在衙门里诉过案子的朱吴氏。”爹爹道。
我不由心奇,竟是他,爹爹怎么与他认识了?以前可从未听说他们二人相识也未有过往来。
爹爹一声叹:“一个男子既带小孩又讨生活,总有许多不易。想起当初我带着你们姐弟二人……送些物资也帮不上什么,略表心意罢了。”
“也不知他遇见什么困难,我们可否帮上忙?”我不禁问。三年前,朱吴氏丢女丧妻,他忍着悲痛四处寻找其女巧儿,终于寻回。若是话本小说,他们该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偏偏是现实总磨难多过欢喜。
“涉及邻里宗族,我们哪好插手相帮。”爹爹摇头,“他如今也在码头做事。巧儿年幼,他做工整日不在家,只得托妻妹朱盼娥帮着带孩子。朱盼娥日子久了生了别心,说朱吴氏既然无法好好养育女儿,要在宗族里寻一堂姊妹将巧儿收留养育。哎,可怜他愁得白了好些头发。”
“朱盼娥好不讲情义,不愿相帮便罢,怎能背后捅刀落尽下石!”我有些愤愤不平,“可是他怎的去码头了?我记得他先前是做手艺活的,在家看顾孩子应不成问题。”
“朱盼娥是世故凉薄了些。你却不知,巧儿在周家是娇养的,他一心想着不能让巧儿过得不如之前。可单凭他做手艺工,收入只能糊口。本在家附近帮工,谁想惹了事情……”爹爹住了口,似不想再讲。
“怎了?”我不由追问。
爹爹叹了一声,方说:“不过是些邻里闲言碎语,话传来传去就不能入耳了。吴氏要避嫌,又要挣钱,不得以来了码头。要是送东西去时天已黑,你站在院外不进屋就是。”
不得以三字,含了多少辛酸。爹爹隐去未讲明,想来是些往人身上泼脏水的事情,不便启齿。
爹爹忽道:“可怜生为男儿身。”
语气不无痛意,我心中一凛,讷讷喊了声:“爹爹……”却说不下去,呆了半响,想起许许多多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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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黑得早,街边宅子都挂出灯笼,烛火微微闪动晕染在红灯笼罩上。
从齐叔家出来,遇上黄玉。我与她都是肩上背一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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