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页)
我问:“是不是很痛?我带了伤药,给你上药好不好?”
她还是不理我,趴着默默流泪。
我叹了声:“昨天不都讲好了么?为何今日在公堂上拗着不松口?”
朱梅仍没动静,我以为她打定主意不理我时。她却侧过脸来,满脸的泪:“可不可以让我再见王卓一面?”
我道:“日子还长,不必着急。”
朱梅又趴了回去,低声道:“何必再哄骗我?我本想索性这样被打死算了,一了百了,不必再苦命挣扎。”
我不由提高了声量:“朱梅,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求你让我再见王卓一面,一面就好!”朱梅扯住我的衣摆。
我心里气闷,不想理她。
朱梅哀哀说:“公堂上,我觉前途无望,想求死。全因想到他,我还想见他一面,还有话没跟他说完,才认了下来。求你成全我吧!”
我盯着她,问道:“朱梅,你觉前途无望,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朱梅垂下头,失神道:“衙门里的龌蹉事,我也听了不少。应下这事起,我就没敢奢求能活。”
我举手向天:“朱梅,我敢对天起誓,昨日所言,绝非虚假。”
“那王卓……”
我知道她问什么:“王卓明天便会放回去,已通知他家人明日来接。你放心。”
朱梅又敛声屏气,垂首不语了。
我叹了一声:“我虽从未执过刑罚,但也知衙门皂吏之能。她们若使出本事,那些板子下去,你现在是绝无可能还好好的与我说话的。”杖刑中关窍很多,皂吏打得狠,未必伤得很狠。
她垂首,未接话。
我又说:“我进刑房起,见了不少案子。不论案犯证人怎样狡猾欺瞒,大人审案时从不打别人板子。若非……大人也绝不会那样。”
朱梅还是不理我,而我全然不受影响,闹别扭不理我么?没关系,我魔高一丈,偏要让你从这自怨自艾的心态里走出来。
我自言自语:“为何偏偏有杖刑呢?为何偏要打人臀部?为什么杖臀时还要脱人裤子呢?”又加了句,“哦,无意冒犯,若非大人是男子,你今日恐怕也难免露臀之辱。”
她大概没想到我话锋一转,说起这些无厘头的问题,垂下去的头动了动。
我故作深沉道:“其实刑律中之杖臀,实属不通之极。人身上用刑之处亦多,何必定要打此处?若遇犯者美如仙子,细肌丰肉,堆雪之臀,肥鹅之股,而以毛竹加诸其上,其何忍乎?岂非大煞风景?夫堆雪之臀,肥鹅之股,为全身最佳最美之处,我见犹怜,此心何忍!今因犯法之故,以最佳最美之地位,迎受此无情之毛竹大板,焚琴煮鹤,如何惨淡?见此而不动心怜惜者,木石人也。”
朱梅大约被我雷倒了,满口的之乎者也,说得却奇异怪状,她抬起头,痴傻的看着我。
我说:“又不知当初之制定刑律者,果何恶于人之臀,惩罚时东也不打,西也不打,偏欲笞其无辜之臀也。臀若有口,自当呼冤叫屈,还有喊痛。”我装模作样对着空气问了句,“痛不痛?”
朱梅显然被我最后一句气到了,大概又想起我的奇怪言论,脸上绷不住想笑。表情扭曲,好不纠结。
我笑道:“瞧,你还能笑,烦忧就不是问题。世事皆存希望,你自己不可放弃。”
朱梅默然。
我拿出伤药:“都打出血了,不知伤势多重。”我来便是为她检查上药。
朱梅推开我手:“堆雪之臀,肥鹅之股,怎可轻易给人看了去。”
我一愣,低声笑起来。本以为朱梅是个沉闷哀愁的性格,未料是个有趣之人,难怪王卓一派潇洒,独对她倾心。
我问:“刚才为何流泪?”
“太疼了。”朱梅没一点女尊国女子咬牙死扛的觉悟。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叹了一声,却知朱梅苦痛。她存了死志,想见王卓又怕再见无期,希望在眼前也不敢轻易相信。
我说:“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
我还欲逗她,侧耳听见脚步声渐近,知是狱卒来。便闭了嘴,将伤药藏在她袖子里。起身理了理裙摆,一脸漠然的立于一侧。
“褚书吏,咱们出去吧!”狱卒开了锁。
临走前看了眼朱梅,她趴着侧脸看我,面上那种如死灰般的神色褪去不少,凤眼中也有了神采。我默默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