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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我妈是贪财,可钱的事我已经说过她了……她那么大年纪……还有少军……少军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父亲这时忽然有了反应,缓慢的站起来说道:“少军?你对不起他,那我呢?”
母亲泪眼婆娑的抬头,不合时宜的笑了一下,那样子既凄惨又残酷,“你?你怎么可以和他比。”她沉吟了片刻,又露出悲痛和凶狠来,“你把他还给我,还我!”
父亲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额上也露出了青筋,“哈哈哈,他死了正好,死得好!”父亲的表情变了变,然后用异常冰冷的声音说道:“他活该……”
“爸,你别乱说!”晚宁急得留下泪来,慌忙阻止了父亲。
母亲半张着嘴,嘴唇动了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报警,报警,我要让你偿命……”
“妈,别,真不是我爸……妈,你听我说,你们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吗?”晚宁去拦,可母亲嘴里念念叨叨的只顾往里走,晚宁几乎快要崩溃了,一把抱住她,“妈,你看看我,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你回头看看,那是我爸爸!”
母亲终于停下了步子,嘴里重复着晚宁的话,“一家人?”她回头盯着晚宁,眼里又蓄满了泪,“如果不是当初我太懦弱,我和少军才是一家人!”然后她决然的掰开晚宁的手,开门屋里。
晚宁的眼泪随之滑落,席卷而来的伤悲像一道闷雷震得她浑身酸麻,但同时也让她清醒的意识到,母亲已经报警了,那他们决不能久留此地。“爸,快走!”转身拉起有些失常的父亲,便急匆匆的离了小院。
从小院出来的短短路程,晚宁心里的矛盾挣扎一刻没有停过。这样的境遇和抉择,于她来说陌生至极,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父亲如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神情呆滞的跟在身后,晚宁回头看看,心下更慌乱了,能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催促他快些走。
然而害怕的事物总会最先赶来,杨树街出口在望,警铃声也随之而来。以声音判断距离,大队警察恐怕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俩眼前。
晚宁惊恐的回头,父亲这时似乎也如梦方醒,眼神是无法掩饰的失望,“算了,抓就抓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晚宁心里忽地一沉,面色也紧张起来,“你在国外待傻了?现在风气不好,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晚宁看着父亲的模样,忽然参透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含义。但也没忽略他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和那块裤脚上缺失的,此刻正攥在死者手心里的布料。“爸,你先躲躲吧,等过了这一阵子,也许他们就能查出来了。”她哀求着。
也不知道父亲是决心投案还是正在犹豫,总之就那么在原地杵着,晚宁可急得不行,因为越来越大的警铃声和忽闪而来的车灯光线都明确的预示着,警察马上将至。
容不得多想,她摇晃着父亲的身体,声音开始变得嘶哑不堪,“还不走吗,我妈已经不要我了,你也想扔下我吗?我求你了,跑吧,跑得远远的!”
父亲的身体僵硬至极,晚宁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推,压低了声音吼着:“还等什么,跑啊!”
父亲从一个趔趄中站直了身体,在晚宁泪眼婆娑的目光中,真的转身跑了。
直至父亲消失于视线,晚宁才好好的喘上一口气。她身子一软,终于疲惫不堪的蹲坐下来。此刻她还天真的认为,父亲逃了,便可躲过这场无端生出的浩劫。
父亲逃是逃了,但仍被锁定为本案的第一嫌疑人,以至于晚宁全家都被迫接受了调查。爷爷更是因为此事,急火攻心,再次病危入院。
晚宁未满18岁,审问她的警察大概也经过了特别安排,除却一个中年警官,另外那个是个年轻小伙儿。
那年小年轻儿面相白净,瘦高得像一根竹竿,因此宽大的警服套在他身上,很有点稻草人穿大袍衫儿的意思。
晚宁在问询室坐了好一会儿,心里也拿定了主意,不管对方怎么问,自己这儿就一条对策: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反正该说的先前已经说过了。
那中年警官似乎很看重那年轻小伙儿,端坐之后,冲他咧嘴一笑,“小徐啊,早就听说你是警校的尖子生,看来你果然是干警察的料,放假实习也能碰上这种案子,哎,你今年大二还是大三啊?”
“高哥,我开学就大四了!”他和善的笑笑,马上又说:“学校教的那些只是理论知识,我还得跟您多学习呢!一会儿就您来审,我负责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