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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北堂朝突然出言打断朱雀,挥退九号,竟是拿了自己的碗,拨了菜,起身道:“好大的架子,受罚像是立了大功了!本王倒是要去看他耍的什么威风!”
翟墨知道这是不让人跟的意思,只好眼睁睁看着他的大王爷撂下一句狠话后拿着饭碗走出去,经过七号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七号吓得肩膀都抖了。
季华鸢原只是叫九号去知会老师一声,本也没打算叫人带了饭回来,更是没想到北堂朝会亲自来他房里。他昨夜晚训受了凉,又喝了隔夜的茶水,本就不舒服,今天下午又强撑着训练、受罚,此时此刻,当真是累得连拿被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季华鸢靠在床头上,把两只上过药却依旧疼得钻心的手平放在腿上,想要闭目养神,却还能看见那两只水罐在眼前晃晃悠悠,只感到头痛手痛全都连成一条线了。
北堂朝端着饭碗走来,刻意放轻了脚步,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要怎么表现得更冷酷一点,最好能随便挑他点什么错狠狠地责骂他一顿,让他知道他自己在这里有多不受欢迎。北堂朝转瞬就想出了好几处能挑的茬,想着等会那人被自己训得红了眼眶的样子,真是觉得神清气爽,一整天的抑郁一扫而空。
然而季华鸢并没有睡着。
季华鸢现在满脑子里转的都是北堂朝。打从今天看见第一眼之后,哪怕是舀水时,他都是一直在想着北堂朝的。
怎能不想,他盼了那人两年,没等到那人回江南寻他,只等到了云氏二公子入主北堂王府的传言。而现在,他终于见了他,心安之余却是更加汹涌的酸楚。季华鸢怔怔地看着自己红肿不堪的手腕,想起北堂朝脸上鄙夷的神色,也在心中问自己道:当年才情盖世的季华鸢,怎就混进了这杀手门呢?
他想得太入神,甚至没有听见北堂朝走近至房前的脚步声。
北堂朝本意是要踢门而入,结果却路过窗边,见那人独自坐在那里发呆,心中不知怎的,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他站在门前,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拍门唤道:“季华鸢。”
季华鸢闻声一惊,暗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疏漏了北堂朝的脚步声,连忙起身快走几步去开了门。
北堂朝有些木然然地端着饭碗站在他门口,正不知说什么,一低头就见了他一双红肿的手腕,突然就不高兴了:“叫你早点走人,还留在这儿扮苦肉计给本王看呢!”
这一声怒吼太过响亮了,季华鸢看着院外把守着的几个守卫向这里看过来,暗道自己以后怕是连守卫的脸色都要看,只得苦笑着侧身让他进了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靴面,干巴巴地招呼道:“属下屋里阴冷,王爷来这里做什么?”
北堂朝没说话,只是随手将碗大力地磕在桌子上:“你不是想留东门?本王来给你上一课!”
“请王爷赐教。”
北堂朝这才找回几分刚才想象中的威严,严厉喝道:“你这清高的臭架子,摆给外面那些排着队要养你的人看,可以。但是进了东门,就给我规规矩矩的!”说着北堂朝一指桌上的饭碗:“一样的训练,怎么就你身体不适了!给本王坐下,全都吃光!”
这边北堂朝没事找事地发着火,那边季华鸢心里却暗叹今天的折腾是没个完了,这人折磨起人来当真是好耐性。
“你不服?”北堂朝挑眉厉色。
“属下不敢。”季华鸢连叹气都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是低着头走到桌前坐下,伸出红肿的手去拿筷子。
北堂朝看他有气无力地应了,好似不欲与自己计较一般,心中本就不快,此时见他一只手拿着筷子抖得厉害,心下更是来气,索性干脆地夺下了筷子,顺手拽过来一个凳子坐了,夹起一筷子菜,不耐烦道:“张嘴!”
季华鸢这才是真愣了:“王爷……”
“张嘴!”
季华鸢实在坳不过这动不动就暴躁起来的北堂王,只得慢慢张开嘴,北堂朝毫不客气,一筷子菜直怼进他嘴里,好悬没插进他嗓子眼里去。
“咳咳咳!咳咳……”
季华鸢真的呛到了。他强忍着快快把饭菜囫囵咽了,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下意识地要捂嘴,一抻手却忘了手上的伤,疼得一下子就弹了回去。
季华鸢在昏天黑地的咳嗽中绝望地想,北堂朝,你真是恨毒了我。
这边北堂朝也是愣了,他本只觉得自己一个大王爷纡尊降贵给这人喂饭,心下不平,是以一筷子杵过去多少也带着些赌气的含义。没成想真的害季华鸢呛成这样。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