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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他的心中顿生了一种怯意,曾经生死一线的时候他都没有过的感觉,此时却在一间小小的画室里阵阵盘旋而上,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这些画里,每一幅都有他。
温润少年的模样……
低头沉吟的模样……
眉头紧锁的模样……
他都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的表情。
忽然,他的目光被落到一个画架上,这副画与其他的素描不同的地方是,这幅画有了场景。
那是月前,他教训一个员工的场景。
路曼的每一副画,都留了作画的日期,这幅画上的日期是十一月七号。
十一月七号,在他订婚的前一天,也是她出事的前一天。
这是最新的一幅画。
凌晨希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感觉,仿佛血管被扼住一般,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忽然想起在法庭上,路曼就算抓狂的时候依然垂着的右手,想至此,他的眼珠子猛地一缩。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趴在他耳边说。
“我希望我的笔尖能生出一朵花来,这样我就能梦想成真地成为一个画家,然后我会带着我的画笔和画板,去环游世界,在白纸间一点点留下我的足迹。”
她说:“这样,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此情此景还在脑中昭然若现,可现实,却已物是人非。
给她做治疗的医生告诉他,她的右手以后恐怕握双筷子吃饭都有难度,更别提画画了。
这一句话,顿时凉了他的半颗心。
终究还是自己,把她逼疯了吗?
凌晨希脚步颤颤地走到那台望远镜前,掀开了似乎从未动过的白布,一张小小的便签纸随着白布飘飘而下。
他下意识地抬手,淡绿色的便签纸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纸上面,似乎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我会忘记你,就像当初如何爱上你。--路曼,十一月八号。
凌晨希的手打了一下滑,那抹淡绿的颜色在空中,绕了两个圈,然后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已经不用趴近去看望远镜,也知道里面刻着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大概像路曼的画中一样,望远镜的镜像中,他会笑,会沉思,会暴躁。
这么多年来,他在她的画里第一次看到这么鲜明的自己。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黑夜散去,阳光隐隐绰绰而入。
站成雕像般的男人在一室的光影中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终于微微地扬起唇角。
***
精神病院
路曼很安静,至少比她隔壁床的老婆婆安静多了。
该吃饭的时候吃饭,都不用哄,虽然,有时候会用可以正常活动的左手直接抓起饭粒塞到鼻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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