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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的窗帘一拉开,就能看见外面汹涌奔流的黄河,卷着黄沙一路狂奔。
舒服的终于躺了下来,轻喟一声,丁陡大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己世界里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唇角一勾,卷起漂亮的弧度,“绍先生,谢谢你。”
一声谢谢完全不足于代表绍耀做的事。
可是除了满心谢意,丁陡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绍耀,他不知道还要在那儿等多久才能等出结果。
帮他查清自己的清白,为了不让他难过,带他吃好吃的,和他打篮球,看黄河吹风,陪他一天一夜,片刻不离。
绍耀也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沉声说,“叫名字,不叫把你扔河里。”
刚刚的谢意立刻变成了指控的小委屈。
打篮球出来让他偷偷摸摸翻人家的墙,黄河边吹风故意吓唬他,现在还威胁他扔河里。
绍先生也焉坏焉坏的。
丁陡缓缓微笑,笑容里带着海阔天空的清明,又仿佛四月下的凉薄的雨,眉梢都生动起来。
“绍耀……绍耀,芍药花儿!”
绍耀大长胳膊一搂,勾住丁陡的脖子,将他压回枕头上,低低沉沉的笑声从胸腔里传出来,丝滑诱人,“芍药花儿,你喜欢吗。”
丁陡一愣,痴痴笑出来。
绍耀从脏衣服里摸出手机。
“您、您是绍先生吗,小丁和您在一起吗?”
绍耀将电话递给丁陡,丁陡眨巴着看不见的眼睛,笑着叫,“奶奶,哎,我在呢。”
丁奶奶那头一沉,带着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热烈的喜悦从电话那头翻腾而来。
“小丁,你快来吧。贺贺、贺贺回来了啊。”
丁陡一阵恍惚,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唇颤抖,握住电话,小心翼翼满心喜悦,小心谨慎的问,“贺贺他,是他回来了?”
丁奶奶那头哎了一声,“是啊,回来了,他好好的,回来了啊。”
丁陡双眸泛红,眼尾氤氲出雾气的潮湿,他颤抖的说,“奶,你、让他接电话。”
那头片刻的停顿,接着,一个好听清朗的声音传出来。
“宝贝儿,你在哪儿呢,我想你了。”
丁陡笑了出来,眼睛泛红,又哭又笑,“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丁陡立刻摸索着要下去,绍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沉沉的看着他的眼睛,“是谁?”
丁陡在黑暗中着急的寻找自己的衣服鞋子,断断续续迫不及待,“他回来了,我要回去。”
绍耀心口一窒,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豆丁,这么的焦急喜悦,这么的忐忑激动,他以为他永远都是清风般镇定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飞翔。
可他没有想到,原来风也有翅膀,像是风筝的线,透明细小却缠绵坚韧,现在,那双翅膀回来了,线永远都没有断过。
绍耀沉默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带着他下楼,买一盒牛奶放在他手里,打上出租车,一路在沉默和压抑的激动中离开热闹喧闹的黄河。
出租车停下的地方是医院。
丁陡下了车一路踉踉跄跄,甚至小跑起来,拼命的焦急的想要见到那个人。
绍耀紧紧抓着他的手腕,避免他摔倒,目光深沉温柔又寂静看着他的侧脸。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这般迫不及待。
医院的走廊里沿边的座椅上有人低垂着头,瘦削的肩膀落在脊背拱起成寂寞美丽的侧影上。
他微微转头,看着急急忙忙往这边走过来带着踉跄的年轻人,眼底大喜,站起来飞快的跑过去。
“宝贝儿,宝贝儿,我回来了。”
丁陡顿住脚步,温贺大喊着宝贝,与迎面的人紧紧抱住。
“宝贝儿,我好想你。”
温贺拉起丁陡的双手,放在自己脸上,摸索,认证,从唇角到眉眼,每一处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却每一处都有细微的变化。
他的贺贺长大了。
长大了,回来了。
绍耀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如同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了心脏,疼的他一时无法呼吸。
似乎,从这个人出现开始,什么都变了。
丁陡略带哽咽的急忙问道,“为什么会在医院,贺贺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呢。”
一边突然传出嚎啕大哭声。
他姨家的孩子石涛涛跑过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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