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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印泥是清康熙十二年由漳洲一位药商所创,不久即风行于世,列入贡品。其制作工艺极其复杂,需用麝香、朱砂、红宝石、珊瑚、朱胶、赤合叶、老陈蓖麻油及艾绒等八味上等名贵药材,八宝之名由此而来。
身为未来的雕刻大师,贾琮几年来对这件东西一直心向往之,总觉得刻出的印章少了此物失色不少。也叫陈福在福建打听过,却并无下文。这个时空的八宝印泥,是在太宗皇帝时候,宫廷造办司研制出来的,专供皇家使用,只有少数的几位大臣,和翰林院中长于书画的待诏得赐,无不视若供璧,小心珍藏。
这皇帝真挺不错的……把玩着精巧的珐琅彩锦鸡盒,贾琮如是想。
得了印泥喜不自胜,看着何顺那一脸褶子也顺眼许多:“这纸跟印泥我带了去,米就留这儿,什么时候吃你瞧着办,糖——”贾琮想想,“回头交给衍波拿着吧,你们有爱吃甜的留几块尝个鲜也成。”他对零食不感兴趣,不如拿去哄宝贝侄女。
何顺脸色一沉:“琮少爷,这是当今圣上殊恩,如何随意散于下人?”
贾琮怔了怔,省起自己现下所处的时代,皇家赐物必须恭谨对待。自己这样做,对何顺这样一个将皇帝视若神明的老太监来说,显然难以接受。
有些歉意地点点头:“是我没想周全。”被原著误导了,贾宝玉将元春所赐酥酪留给丫环袭人的做法只是特例。
何顺低首,眼光不经意间扫过贾琮,原本只当这少年是阳越找给主子取乐用的,想到自己本是宫中首屈一指的内宫总管,两代天子信重犹深,却来这么个小宅子做管家,虽说是借个由头安养晚年,多少还是有些委屈。那些天看着贾琮奇思妙想频出,也渐渐明白主子为何将自己派来此处,却不想紧跟着就是一场狂风暴雨,至今他想起来还是心惊肉跳。
此刻的贾琮,无疑收敛了全身的光彩和锋芒,表现得就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年,但何顺知道,自己到死都忘不了那一天午后,贾琮面对主子和忠顺王爷,浑身气势竟是分毫不让!
心下却又有些自傲,主子是何等样人,能让主子看入眼的,自也有几分不凡。主子十五岁时,可是连战场都上过了!
回身又托来个大号洋漆盘:“贾少爷,这是补下来的,秋季应份的料子。”
贾琮挑挑眉,这里做官的福利不错么。听何顺又道:“贾少爷并无官职,内库发出来的都是常服衣料。待明年授官之后,每年另有官服两套。”
青色岁寒三友团花宁绸、银灰地卷云瑞草本色纹缎、湖色山水亭台暗花绫、墨绿水波纹羽缎,该是挑选过的,都是些低调不醒目的颜色。另有一卷整张的灰鼠皮,细密光滑,诚为上品。
贾琮只扫了一眼就算看过了,这些东西于他纯属可有可无,只是既然人家想着他了,他总要领情不是。
“我要不要谢恩?”
何顺忙肃立道:“皇上有谕,贾琮不必谢恩。”复又上前小声道:“虽说皇上宽仁,只是这礼数,还是该尽到的不是?”
这算是提醒了,贾琮笑笑从善如流,起身望空三拜。
何顺又问:“这颜色还使得么?若贾少爷不中意,咱——我再调换去。”
贾琮摇头:“这就最好。”还是这样的称心,上回太后赏下来的太过鲜亮,也就过节或者家里有喜庆时穿着合适。
正说着,贾琮心下微动,回头看时,正见阳昊一脚踏进,紫衣墨履,玉带金冠,华美中透着威仪。
“你来啦。”
映入眼中的是少年纯净恬然的笑脸,“嗯。”眼神扫过桌上一堆东西:“都看了?可还喜欢?”
贾琮向他举了举手,那盒印泥从到了他手里就一直不曾放下来:“喜欢啊,你都不知道我想它想了多久。”
阳昊失笑,贾琮的反应总在他意料之外:“那你可要用功了,上皇同当今皆特加隆恩于你,你若考不出个好名次来,小心有旨意叫贾赦打你板子。”
贾琮直想翻白眼:“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写的东西你又不是没看过?”要说贾琮的文章特色,简单点概括就两字:直白。
至于文采么……贾琮抬头望天。
(贾琮心里话:我能用文言文把意思都写清楚就不错了!)
阳昊微微皱眉,贾琮说的他自是明白,只是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贾琮放在身边,这一科若是不中,说不得还要另想路数。
“罢了,且尽力便好。”眼神示意何顺收拾东西下去,拉起贾琮手掌拢入掌心,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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