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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心安理得的离开那里,成为第一个懦弱的逃兵!”
“这不是你的错!战争的责任不需要你承担!”卡尔烦躁的坐起来,胡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我求求你为我考虑考虑,为你的母亲考虑考虑!收起你不切实际的英雄梦!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而且找关系把自己调走的人大有人在!埃略特家族的继承人已经调到后勤去了!波尔曼家族的孩子的体检都不合格,根本就没有上战场,你也知道那两个傻大个健康的像两头牛!再说你根本不适合上战场!你又成不了军事家,一场战争不会因为你的参与就多出一些胜算!我求求你不要白白去送死!”
我听着他大声的咆哮着,用手捂住了眼睛。
那些我认识的人,他们死去时残破的身体,他们失去手脚和眼睛,躺在医疗队的帐篷里时麻木的表情,他们皱着眉靠在战壕里抽着烟,满身尘土的望着刚刚激战过的战区里躺在地上的死去的战友的样子,这一切都飞快的从我的眼前闪过。
开战三个月来,我安全的就像我还在阿克顿一样,我干的最多的,就是指挥士兵打扫战场,把受伤的同胞拖回来,或者把牺牲的士兵的尸体摆好,组织一场小型的追思会后掩埋。
我在前线发挥的有限的那一点作用,和那些与我同样出身贵族的军官们比起来,让我感到难堪的羞耻。我突然被激发的羞耻心是我所没有想到的。我原以为根本不可能存在于我的身上的英格兰尚武的绅士精神,在我周围的那些身先士卒的同学的影响下,居然也多多少少的留下了一些。
只要看着那些人,那些每天和死亡擦肩而过,明明有机会离开但是坚持留下的人,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我自己心安理得的躲在他们的身后。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似乎和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受罪,就好像能让我看起来没那么没有用。
我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他,手穿过他的腋下,扣在他的胸前,亲吻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我轻声说,“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们伤心,但是……请让我再自私一回。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调整一下,或许几个月以后我就主动催着帕特里克叔叔把我调回来呢。别生气了,转过来看看我,我明天就要出发了。”
卡尔抓着我的手,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我,最后一言不发的将我抱在怀里。
“好吧,我不逼你。”他咬着我的耳朵说,“快点想明白,别让我们太担心。”
我又回到了瑞士边境的战区。整个十一月和十二月,我们都在那里僵持着,谁也无法前进一步。每天都有士兵被派出进攻,有些受了伤,有些死去了,然后剩下的人晚上再回来,我则指挥着没有今天没有任务的士兵打扫战场,就像例行公事的上班。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变得越发的枯燥。偶尔取得的短暂胜利也会很快被对方夺回,我们自己偶尔所有损失,也会立刻反击回去。这一切都在不断循环的,就像无望的噩梦,看不到胜利的尽头。
母亲担心我在前线的饮食问题,几乎每天我都能收到她寄过来的包裹,里面有药品和换洗的贴身衣物,最多的是各种可以多存放一段时间的点心糖果,火腿肉干,甚至还有咖啡红茶和奶粉。我把这些东西分给周围的军官们,很快,我的帐篷就变成了大家的公共休息室。
大家挤在一起,用脏兮兮的搪瓷茶杯喝着掺入了奶粉的红茶和咖啡,或者带来一瓶家人寄过来的威士忌,一人一口轮流的喝完,然后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谈论着海峡另一边的家乡发生的事情,乡村,庄园,猎狐季节和一位富有而年轻的寡妇在自己位于伦敦的豪宅里的沙龙,就好像我们还在家里,现在正是晚宴后的绅士时间。
几十分钟以后,大家就戴上帽子,陆陆续续的离开我的帐篷,走出帐篷的那一刻,立刻就从温文尔雅的绅士变成了一个个严厉粗鲁的大兵。
十二月的时候,坎特伯雷大主教提出圣诞节期间休战,让士兵们平安的过一个圣诞节。这个提议得到了德国方面的积极响应。当消息传到前线的时候,整个战场的气氛立刻变得漫不经心了起来,进攻和防守都变得懒洋洋了,似乎大家的关注点全从战场上挪到了圣诞节。
很快,士兵的家人们寄来的圣诞卡片、厚厚的信件和塞得满满当当的包裹源源不断的被送了过来,包裹里面都是衣物、药品、香烟和食物。大部分都收到了一个巴掌那么大的小圣诞树,家庭富裕一些的人的圣诞树则稍微偏大,我的圣诞树有一只手臂那么高,有一位公爵的幼子甚至收到了一棵一人高的大圣诞树。他大方的将那棵圣诞树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