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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大小,都故意造得跟铁路上的棚车一般无二,连漆也是一样涂的铅丹,屋后一大片都是菜园子。在其中一间棚屋的屋前,有个没一点女人样子的墨西哥妇女,穿一件粉红方格子连衣裙,坐在一只原来装汤罐头的空箱子上,一边抽着个玉米棒子芯烟斗,一边在奶一个皮肤黑黝黝的小娃娃。屋子和屋子之间尽是些又邋遢又肮脏的孩子在嬉闹,旁边还有又邋遢又肮胜的杂种狗在吵吵闹闹添乱。在一个菜园子里有个黑黝黝的汉子,穿着一身当初也曾是蓝色的工装裤,把着个锄头在那里有气无力地锄地。
孩子们当时都停止了嬉戏,看着罗利和我踩着方便行人过河的踏脚石子过了小溪。狗都汪汪直叫,来迎接我们,一会儿又都围住了我们,不停地吠啊咬啊,有个男孩子过来把它们全赶跑了。我们来到了奶娃娃的那个女人跟前,治安助理笑嘻嘻瞅了瞅娃娃,说:
“哎呀呀,这小子长得这么快,长大了会不是条彪形大汉才怪!”
那女人取下了嘴里的烟斗,不阴不阳地诉起苦来:
“老是肚子痛。”
“啧!啧!啧!玛丽·努涅斯在哪儿?”
女人拿烟斗管一指隔壁的棚屋。
“我还以为她在图克家宅子里给人家干活呢。”
“有时去。”那女人不冷不热地答道。
我们就去隔壁棚屋。隔壁屋里早已有个穿灰色长罩衫的老婆子来到门口,一边拿着只黄碗在碗里搅拌什么一边瞧着我们。
“玛丽在哪儿?”治安助理问。
那老婆子回过头去,朝屋里说了句什么,自己就退到一边,让另一个女人过来挡在门道里。过来的这个女人长得矮小而结实,年纪大概三十才出头,脸盘儿大而平坦,乌黑的眼睛一股灵气。她披着条深色的毯子,拉住了两头紧扣在脖子下。毯子直拖到地上,把她全身围得丝毫不露。
“你好啊,玛丽,”罗利招呼她说。“你怎么没到卡特家去啊?”
“我病了,罗利先生。”她说话不带一点土腔。“着了凉啦——所以今天待在家里没去。”
“啧!啧!啧!真是!真是!你看过医生了吗?”
她说没有。罗利说她应该去看一看。她说她用不到看医生:她着凉是稀松平常的事。罗利说,话虽这么说,可正因为她常常着凉,所以就更应该去看医生:凡事还是把细点儿的好,这种事是大意不得的。她说,话是很对,可看医生要好多钱,生了病已经够苦恼了,还要掏腰包去看病,怎么吃得消呵。他说,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不看医生付出的代价恐怕要比看医生更大。我想他们这样扯下去扯到天黑也不会有个完,正暗暗感到不耐烦呢,罗利却把话头终于又转到了卡特两口子的身上。他问那女人在那边都干些什么活儿。
她告诉我们说,她是两个星期前他们租下那座宅子的时候给他们雇去做佣人的。她每天早上九点钟去他们家——他们不到十点钟是不会起床的——替他们做饭、料理家务,到晚上吃过晚饭把碗碟洗好了这才回家——通常是在七点半左右吧。一听说科林森——她只知道他叫卡特——已经遭害,太太又跑了,她似乎吃了一惊。她告诉我们说,昨天晚上一吃罢晚饭,科林森就一个人出去了,据他自己说是去散散步的。那时大约是六点半,当天的晚饭比平时提早了点,却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她是七点稍过一点回家的,那时卡特太太正在二楼的前间看书。
我本来希望能从她嘴里探听出一些情况,好对科林森所以要向我求救的原因作出一个比较合乎情理的推测,可是玛丽·努涅斯却没能给我们提供一丝半点有用的线索,也可能是她知道而不肯说。她一口咬定他们的事她啥也不了解,只是感觉到卡特太太似乎心境不大好——不,简直就是很不好。据她——玛丽·努涅斯——揣测,相信很可能是这么回事:卡特太太心里爱的是另外一个人,可是她父母却逼她嫁给了卡特,所以说,卡特肯定是给那个男人害死的,卡特太太如今肯定就跟那个男人逃跑了。我问她这个看法有什么根据,她也说不出有什么实在的根据,无非都是凭她女人的直觉而已,因此我就转而问她卡特家里有些什么客人。
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客人。
罗利问她卡特两口子吵过架没有。她起先说“没有”,却又马上改口说吵过,还是常吵的。小两口的关系从来就不好。卡特太太不喜欢她先生来接近她,有几次还对他说得很不客气,让玛丽都听见了,说是他要再不走开,离得远远的,小心可别死在她的手里。我要玛丽说得再详细点、明确点,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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