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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耐心陪她聊下去。安然为了麻痹他,要求学习中医中药,他答应得干脆,教得用心,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换一个心肠稍微软些的妹子或者真·圣母,估计早就以为少恭对她动了情然后开始你爱我我爱你我不知道你爱我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爱我以为我不爱你以下省略的虐恋情深(的脑补)了。可我们的小护士——看过前传《每天回家都会看到我老板在作死》的同学都知道,她对自己的认知有误,这姑娘的属性压根不是她自以为的“圣母温柔好说话”,而是一只时常逗比蛇精病一把的高冷病患。
高冷病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天然抗体。作为高冷病患,李安然对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有极高的免疫力。也就是说,哪怕少恭待她(表面上)千好万好,单凭“剥夺人身权自由权”这一项,就足够她冷眼看穿一切糖衣炮弹,随时准备报复回去然后离开青玉坛继续寻找回家的方法。
咦?不是说好干掉少恭就能回家么?
摊手,拥有上帝视角的作者和读者知道少恭是不单单是游戏最终boss,更是本文男主角,没开启“可抵达时间轴内任意一点”外挂的安然又不知道~她通过多次(十数次)实践得到的结论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从暴力方面战胜(有了防备的)少恭,强攻智取明枪暗箭都打不过,哪怕偷袭,都不是少恭一招之敌。
她的武力值在少恭眼中俨然不值一哂,纵然是殚精竭虑计划出的成功率极高的必杀技,也必然败在少恭一拂袖之间。所以她在少恭耐心告罄前停止试探,改变态度,作出将全部精力集中于正着迷着的医药方面的样子,只是在偶然间,目视远在北国的故园方向,不过太息。
硬的不行来软的。写过无数论文的大学狗编造一篇感人肺腑的“我要回家”主题的故事简直再简单不过,但是无论据理力争还是言辞相激甚至软语哀求,少恭都配合地摆出“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的表情,转身后该干嘛干嘛去。
安然的言行,对他软禁安然的决定没有丝毫影响。一转眼过去六七天,安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雷严是否按照剧情去了始皇陵——她早把剧情忘得差不多,只记得少数印象深刻的关节点——甘泉村、二狗子、叶沉香、始皇陵,很长一段记不住的剧情之后,似乎是祖洲悭臾、忘川蒿里、中皇山、天墉城、蓬莱废墟,其他的若非身临其境,她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她连剧情发展都不关心了,每日每夜,心中仅余一个念头: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没有激情澎湃的感叹,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唯一的念头,唯一的想法,唯一的目标,就这么简单:
我——要——回——家——
谎言重复一千遍,虽然相信的纱布会多一些,可其本质依然是谎言。想法重复一千遍,就有可能变成执念。李安然“我要回家”的念头经时间发酵、灾难催化,终于在她心中破土,成长为形容可怖的参天大树,虽说可以斩断,但是如若不得法,生生拔除,那么得此执念深深扎根的心田也必鲜血淋漓,再无生机。
我想回家——她无时无刻不在这么想,语言和肢体语言都明明白白向少恭表露了她的决心。
你回不去——现实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从拒绝接受到不得不接受,只要少恭活着,只有少恭一天不放人,她就一天无法离开这处精致的金丝笼。
呵呵。
有办法的,人活着总是有办法的。她终于生出了“我要回家”以外的第二个念头。
——既然委曲求全不能齐全,顾念瓦全不能瓦全,不如,干脆,玉碎。
进击的小护士一路上经历了不少鲜血洗礼,又是在疯狂的执念完全压制了理智的情况下,干掉一两个双手染满人类鲜血的畜生,她已无多少心理负担。早已忘记曾经“个人不能代替法律裁决罪人”的坚持,心中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法律束缚不到的虚拟世界,所有人都不过是一组随时可以重组的数据,说不定她本人也已经被世界同化成一组数据。
如何能允许自己在绝望中消磨了意志、碾平了棱角、失联了根系?
那么如何利用瑾娘“破命之人”的预言?
这是欧阳少恭对她态度不合理的宽容的唯一解释,以此为基点,她可以借题发挥做些什么?前·安定医院急诊科精英冷笑一声,揉揉因整夜未眠而泛红的眼睛,然后暗道一声“我去”,蹲下去满屋子摸索被她揉掉了的隐形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