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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独自站在树上片刻,随后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这一下并不是飞身落地,却是如同羽毛一般缓缓飘了下来,凭气临虚,若是有见识的人至此,便会知道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已是修出了罡气,北堂戎渡脚步轻快地走向北堂尊越,长发微微拂动着,不知道是风的缘故,还是他的心乱了,唯有此刻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极为怪异的表情,似哭又似是在笑,只因为从方才那一刻开始,他终于跨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自从与北堂尊越之间有了隔阂,立意要打破这种不平等之后,他的修为进度就陷入到了某种瓶颈之中,止步不前,只因为已种下了心魔,然而就在方才,眼见北堂尊越一笑,斩尽春光,他竟是无知无觉地就打破了这樊笼,跨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当中……此时北堂戎渡走到北堂尊越的身旁,他看了看闭起双目沐浴着阳光,满脸享受之色的男人,忽然就微微一笑,坐下来躺在了北堂尊越的身边,一手搂住了情人的腰,他偎依在侧,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幸福模样……这样的美好,我将不惜一切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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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五月中旬,这一日北堂戎渡下了朝,更衣之后便去了澄绣斋,他一时摒退随从,没有让人跟着,只自己来到外面,站在窗外一丛花下往里面看,他所站的位置正对着一扇半开的花窗,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里头发生的所有事情,顺着窗子往里望去,只见蓝衫儒巾的中年人手捧书卷,黑色的头发如同墨缎一般,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老老实实地坐着,跟随中年人一句一句读着书。北堂戎渡看到这里,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格外的表情,转身便离开了。
北堂戎渡登上软辇,一行人便缓缓朝着书房方向而去,旁边一个贴身内侍凑趣道:“李大人教书真真是有十二分的手段,郡主和皇孙这么小的年纪便给教导得知书识礼的,奴才都听说了,李大人现在极受郡主和皇孙依赖,前天李大人身子不适缺了一日的课,郡主就拉着皇孙去探望。”北堂戎渡听了,神色平静地道:“……倒也难得他们师生相投,这也算是缘分了。”
一时北堂戎渡到了书房,牧倾寒与殷知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北堂戎渡挥退旁人,冷冷道:“但凡靠近此处十丈者,斩。”等到室中再无闲杂人等,北堂戎渡这才示意牧倾寒和殷知白二人坐下,三人于室中密谈。良久,北堂戎渡轻叹一声,神色微微放松下来,道:“此事到了如今,孤虽不敢说万无一失,却也自忖有八九分的把握,只等着时机成熟,待到事成……”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却停口不语,殷知白站起身来,肃容一揖,沉声道:“我等自是追随殿下。”北堂戎渡微微一笑,悠然道:“到时候,旁人可不能再叫侯爷,要改口唤作国公爷才是。”
殷知白走后,北堂戎渡忽然站起身来,他走到牧倾寒面前,凝视着男子黑如墨玉的眼睛,语气柔和道:“孤知道,知白他之所以成为孤的臂膀,助孤成事,这其中固然有孤与他多年的情谊在内,但更有利益牵扯……但是你就不同了,倾寒,孤知道你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北堂戎渡说着,伸手握住了牧倾寒的手,牧倾寒下意识地反手握紧,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北堂戎渡静静看着他,忽然就笑了,意味深长地叹道:“傻子……”他目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就问道:“倾寒,孤来问你,若是……若是事成之后,你待如何?”
“……嗯?”牧倾寒微微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北堂戎渡一手放在他肩头,微笑道:“孤的意思是,待到事成之后,你莫非,就还是准备这样在孤身边一辈子?”牧倾寒闻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北堂戎渡五指微收,轻轻扣住男子的肩膀,目光凝定地看着对方,道:“……孤是说,到那个时候,难道你还是想要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跟在孤身边,一直孤独终老不成?”
牧倾寒神色一滞,半晌,才沉声道:“……北堂,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北堂戎渡嘿然道:“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么?嗯?”他微微用力按住牧倾寒的肩,沉默了片刻,终于轻声道:“倾寒,你若是愿意,日后孤与你,也可以……到时效法武帝与大将军卫青之事,未尝不可。”
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其中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白了,牧倾寒一顿,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北堂戎渡不说话,只静静站着,牧倾寒眸光微动,眼里流露出异样之色,他忽然抬起右手,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