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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刚刚听了李雄对大周兵强马壮的描述――李雄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用,少不得又添了几瓢油醋――不由吓破了胆。
但是,怯懦的同时,愤怒也在他心里升起了,赔款倒还罢了,割让襄阳,乃至去帝号改称国主,可是败坏祖宗基业的事情,他毕竟还是一国之君,帝号是父辈留下的,若在此时失去,岂不留下百世骂名?
“众卿有何良策?”
连问三遍,无一人应声,好似一片泥塑的武将,纸糊的文官。
到第四声,还是李雄诺诺答了,“臣在汴京所见,周军兵精粮足,剑戟掩月,投鞭断江,我军又是新败,士气低沉,不如暂且答应他们,等待时机,再做打算。”
话音未落,有一声断喝,“李大人这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为何罪!”
吴昌看时,是一名年轻将军,身长八尺,气宇轩昂,此人名江轩,幼年丧父,事母至孝,弘毅正直,能谋善断,因此年纪虽轻,素有威名,在国封为武威将军,与在江夏被刘陵击败并殉国的守将杨亭并称左江右杨。
李雄受了批驳,面上一红,却不甘心,大声驳道,“目前江夏已失,江北只剩孤镇襄阳,有道是孤城难守,我亲眼看那周荣,决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恐怕若不答应他们,一路杀下来,夺去襄阳,直攻金陵,你将置陛下于何地?!”
“将置陛下于何地的是你,李大人!”江轩昂然道,“周主志在天下,许诺我等偏安江南不过是缓兵之计,若轻信于他,将襄阳重镇就此拱手相让,周军尽得江北百姓,又得我国库金帛,将会势力更大,等其水军演习熟练,轻易渡江而来,到时才是悔之晚矣!”
“你这是年轻狂妄,纸上谈兵!”李雄气急败坏,“周军大军攻至,难道你去退敌?”
“自然是我去退敌,难不成李大人去退敌?”江轩反唇相讥。
这话里藏个机锋,李雄的意思是,谁也无法退敌,江轩的意思是,我比你强……气得李雄是吹胡子瞪眼。
“爱卿不可为意气之争”,吴昌忙喝住二人,又向江轩道,“若数万大军真打过来,江卿真的有办法退敌?”
江轩后退一步,凛然拜道,“若数万之众,或许臣独力难支,但臣有办法让他打不过来,或者至少没那么多人打过来。”
“如何?快讲!”吴昌听说这个,自然大感兴趣,撇下李雄问道。
“江夏虽陷,我国在江北还有襄阳这个雄城要地,目前周荣手上的牌是,如果不纳贡称臣,他将继续攻击襄阳,我军新败疲弊,恐不能当”,江轩停了停,继续道,“然而,最近他自个家里也不太平,宣府可说是周朝的东北大门,一直由大将石勇镇守,可前不久石勇叛乱身死,所归降之叛军羁留在京,未敢大用,宣府之处,新兵新将,尚未熟谙,此时我国若遣使高唐,劝诱其突袭宣府,周荣必然率军去救,又拿什么来打襄阳?而一旦时间拖下来,我军元气恢复,襄阳比江夏还要难啃,他要打,就更要掂量掂量,又拿什么来威胁陛下?”
“所以”,他总结道,“陛下可先不急着回复周朝,暗遣使臣前往高唐,若能奏效,自然最好,若高唐不肯出兵,再做其他打算不迟。”
吴昌虽然糊涂,但也还不是白痴,估算一下,在绝境之上,这总算是一种新的可能性,因此御笔亲批,准其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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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素飞在玉华宫里,不是为了什么诡计,而是以朋友身份去看曲念瑶的。
她离开后宫的时候曲念瑶曾经哭起来,她说,“没关系,现在你立足已稳,即使没有我在身边,不出大错就不会有事。”
曲念瑶却哭得更厉害,说,“你以为我是担心自己才哭得么?”
总之,那是万素飞很久不曾如此伤感的一次离别。
前一阵子因为打仗和善后,周荣忙得脚不沾地,万素飞也跟着飞转,一直没工夫去看看她,这会儿才算抽了一个比较整块的时间,专门去的。
二人也不按什么职位尊卑,闲坐了喝茶说话,绕一绕,话题不知怎么到了当初万素飞说的第三步上来。
不过万素飞此时笑笑,道,“反正你现在也坐稳了,还是老老实实走宫妃的路,靠给皇室增添子嗣上位吧,我那第三步当时是说说,现在就是你敢提出来,皇上也未必敢应你呢。”
念瑶有些疑惑,但知道万素飞脾气,也不再多问。
这时,却有一个宫女来跟曲惠妃报告些事情,万素飞见了,脸色陡然一变。
待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