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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顶层的雅房內,站了一个人,不动如山,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外边的敲门声响过一次又一次。
「眶啷」一声,她手中的匕首掉落地面,一滴血自腕际汩汩流出。
房门被不请自来的人霍地踢开来,发出偌大的碰撞声。
「你……你这是……」易仲魁抓起朱妍的手,瞪着她手上的伤痕,不知该先责备她,还是该先帮她止血。「值得吗?明明可以预知的结局,你怎么就是勘不破?」
撕下一截袍角裹住她的伤囗,易仲魁强迫地要朱妍坐到椅子上去歇息。
一听到豫顥天说朱妍在离别楼出现,易仲魁就料到她一定会在这儿落脚。这里雅静清幽,向来是她在杭州最喜欢的一家客棧。
「为什么是她?我不会输给她的,是老天爷的阴谋,是上苍存心跟我过不去。」朱妍面无表情,口中唸唸有辞,双眼呆滯地平视远方。
「统统不对,你没输,她也没贏,只因你不是大哥要的女人。他一向把你当做亲妹妹般呵护,你是个聪明人,自当了解其中是否有丁点男女之情。听我的勸,不要越陷越深。及时回头,就算不能成为大哥的妻子,起码还可以成为他的心腹,拥有一份真挚的情誼。」
「来不及了。」她绝望地淌下泪珠。「我宁可玉碎,不愿瓦全的行为,这一次他是不可能再原谅我了。」
「所以你才自行了结?还说你聪明呢,窮追濫打,岂能捕获草原上的猛虎,它只会被你吓跑而已。」老实说,他该赏她一顿老拳,痛懲她无知幼稚又恶毒的行为。但他下不了手,他们毕竟曾是患难与共的夥伴。「大哥虽气你,可还不至于捨弃你。即使他已查出济南那件纠纷也是你从中捣鬼。」
「他,他都知道了?」
「什么事情瞒得了他?」纸是包不住火的,想和豫顥天斗,她得再修炼二十年。
「我该死,我……请让我以死同表哥和漕帮众弟兄谢罪吧。」她挣扎着欲扯掉手上的布条。
「如果想让你死,我就不必跑这一趟了。」易仲魁抓着她,不教她做傻事。
「是表哥叫你来的?」
「不是,是风姑娘。她要我转告你,带种的话,就把命留着,改天让她整回来;想报复,就赶紧去找个好男人,直接把大哥比下去。」
「这话,真是她说的?」
「很江湖味是吧?」看得出易仲魁颇欣赏风盼盼率直、无邪的性情。「她是我辈中人,可惜不会武功,否则必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侠女。」
「你也被她收买了?」朱妍讥刺地冷哼。
「收买这字眼太侮辱人,我和紫宸堡所有的人一样,对她心服囗服。」易仲魁丟下一瓶金创药,撂下重话:「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恶性不改,我将会以保护主子的心情,亲手送你到阴曹地府。」
朱妍打了个寒顫,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 ※ ※
三天了,盼盼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也不见旁人。她说她要一个人静静,只准亚倩送三餐饭食进去,端盘一搁下,她立刻赶人。这么激烈的反应倒不完全是因为在寄月楼的发现,而是……她怀了豫顥天的孩子。
啊!霎时,万事变得错綜复杂,所有的情欲纠缠,爱恨煎熬,统统不重要了。
这下不能走更不能逃,否则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会遭人耻笑的。眼看下月初三就要到了,她真要嫁给那个杀千刀的坏男人吗?
妻子?或者叫拙荊、糟糠、娘子……
一直以来她总认为这样的身分,永远不会降临到她身上的。豫顥天想婜的究竟是她的人,还是他容妹的影子?
唉,想得烦死了,出去走走。
房门「呀」地推开,入眼的即是豫顥天布满红色血丝的眼。
「你,一直站在这儿?」瞧他脸面尽是荒芜萧索的鏤痕,浑身滄桑满盈。短短三日不见,额际竟生出一道刻鏤也似的直纹。
「愿意原谅我了?」喉嚨喑哑干涩得快发不出声。
盼盼心下十分不忍,走近前,伸手抚向他的脸……终于抑制不住,放任地哭了起来。
「你看清楚,我叫风盼盼,是钱塘人氏,今年刚满十八。你确定这是你要娶的人?」
「百分之百。」豫顥天将她圈进怀里,非常懊悔没事先把事情说出来,否则这场误会当可避免。
「咱们先约法三章,第一、以后在我面前不可以随随便便就睹物思人,我是很会吃醋的。第二、不可以动不动就拿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