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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烦不烦,看老雷用的这些人?董榆生无奈回了一句:
“随便哪个都成。”
老汉可是不“随便”,手里拿着小本本,戴着老花镜,耳朵夹一支半截铅笔头,走到他的车跟前,一本正经地说:
“闹(我)说你这个同志,名字能随便?闹把你的名字登记上.才好给闹的经理打电话。再看家(他)有没时间,接待不接待?”
董榆生耐着性子把名字说完整。
过了大约不到五分钟,只见雷毅一路小跑着冲出大门,东张西望地找人。董榆生赌气装没看见,雷毅转过身去骂老头:
“老冉,你这个老怂咋球搞的?找我的人在哪里呢?办事一点都不亮活,当心我把你老怂开掉去!”
叫“老冉”的老头往董榆生这边一指,不服气地说:“那不是嘛!你给闹们规定哈的弄不清楚不让进来,这哈又怪闹着哩!”
雷毅一个蹦子跳过来,钻进车门里就搂住董榆生的头,一头摇一头说:
“哎呀我的老班长,做梦都没梦见你会来呀。”
董榆生推开雷毅说:“我的雷大经理,你的门比闫王殿都难进?让我把车开进去,咱们到你的大经理办公室谈好吗?”
“进去、进去弄球啥?”雷毅转过来,打开右边的门上了车。伸手掏出大哥大,边拨号边说,“走,上南北饭店,我打电话把老李也叫来。”
董榆生一听,心想:坏了,真叫这家伙给粘上了。就说:“忙着吃什么饭哪?我还有正事我你办呢!”
“啥事你说?”雷毅那边电话也通了。两头应付说,“是老李吗?你猜谁来了?”
“…………”
“你猜不出来我也不告诉你。你马上过来,不不不,你不要动。把手洗干净,换上件像样的衣服,我们的车马上过来接你。”
雷毅刚把机子关上,又转过头来问道:“班长,你刚才说啥事?”
董榆生头也没回,说:“你先说车往哪儿开?”
“我刚才不是说去接老李吗?”
“你没说什么地方?”
“嗨!我咋一高兴.把这事也忘了。西门口,西门口。”等车一调过方向,他又问,“班长,到底啥事?你知道我是急性子人。”
董榆生说:“老雷,想托你搞点雪莲花。”
雷毅掏出两支烟,放进嘴里,一道点燃,递给董榆生一支,说:“嗨!把球那是啥事?你说你要几麻袋?”
“要那么多往哪里使?我又不是药贩子,半斤足够了。”
“小事一桩.我马上给你办。”说着雷毅又掏出大哥大,拨通号说,“喂,小杨吗?我是老雷,你马上到仓库,拣最好的雪莲花,弄上二十斤,送到南北饭店二楼包厢,我有急用。”
车到西门口,往南一拐,就是李向东的修理厂。李向东正站在门口往这边么瞅呢,雷毅把头伸出去就喊:
“老李,老李,你看一下是谁来了?”
董榆生把车停稳,打开车门走过去。李向东揉揉眼睛,张开双手扑过来,口里喊道:
“我的呱呱,咋是你呢?我的老兄。”
雷毅坐在驾驶室里喊开了:“别嬲(狂)了,别嬲了,快上车,到馆子里坐下慢慢儿地说!”
三位老战友在二楼包厢坐好,雷毅一口气点了二十几道菜。董榆生不干了,说:
“老雷,你这是喂猪呀?”
“吃能吃多少?品个味道嘛!”雷毅满有道理的说。
“这不是浪费吗?”董榆生说。
“浪费啥呢?你一辈子能来几次?我一月工资两仟几,加上奖金,杂七杂八的两仟七八,你一顿饭能把我吃穷?”说着.雷毅头一歪,喊道:“小姐,上两瓶茅台。”
“哎呀,老雷,茅台我可真不喝,我不习惯酱香型。”董榆生说。
“那就上五粮液。小姐.改成五粮液。”
“你不让我尝尝你们的青稞酒吗?”
“不行,那酒太瓤(差)。你要想喝青稞,我让给你车上装两箱‘互助大曲’,回去慢慢品去。”
雷毅点好菜,问李向东说:“要不要把老姚叫来。”
李向东说:“老姚事多,不年不节的,怕来不下。”
雷毅说:“老姚这怂,当球个团长,牛气得很,我没事也不愿和他粘。”
董榆生说:“今天中午我见老姚了.他请我吃的饭,还告诉了你们的地址。”
雷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