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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匾上,镌着“快哉”两个龙飞凤舞的篆字。
却原来,快哉亭已到了。
只是……瞿菀儿的目光忽然凝定住了,眉心也同时蹙在了一处。只因本该无人的快哉亭内,这会儿竟有一人静静的背靠阑干坐着。虽然背对着她,身体也被粗大的红色亭阑挡去了一半,瞿菀儿仍能一眼看出,这是个男人。
犹豫了片刻,她到底没有掉头就走,而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快哉亭离着后花园很远,又是僻静的所在,寻常难得有人过来,其实安静得很。瞿菀儿自忖自己这一声咳嗽声音却不大,但也足够惊动对方。然而没有,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靠在阑干上,仿若未闻。
瞿菀儿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方出现在这里,本就影响了她的心情,这会儿偏又装聋作哑,更让她不由的心中火气,当下又重重的咳了一声,声音里已带上了不容错辨的怒意。
这一声咳嗽似乎惊到了那人,下一刻,那人已迅速的转过脸来,直直的与瞿菀儿打了个照面。一缕阳光恰于此时穿透过来,映照在他的面颊上,明晃晃、金闪闪,直刺得瞿菀儿睁不开眼来,只得阖了双眼,同时微微偏过头去。
那人似乎察觉了这一点,很快挪动了一下身躯,避开了这线阳光。
“你是谁?怎会在这里?”很快移回目光的瞿菀儿冷冷的问着,眸底却有着淡淡的疑惑。
那人似乎滞了一滞,过了好半日,他才缓缓站身,正对着瞿菀儿。此人身着银白缂丝蜀锦长袍,腰束湖蓝织金常服带,愈衬得他身形颀长,直似玉树临风。这一切,自然不至于让瞿菀儿惊愕莫名,真正让她诧然的,是对方面上所戴的那张金面具。
那张面具也不好说是狰狞还是威严,只是这青天白日的,看着总让人觉得诡异莫名。纵使瞿菀儿胆气素壮,这会儿也不免有些心中发寒。
面具人静静站着,金色面具下,一双看不出形状,却清寒幽窅得让人心惊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瞿菀儿,许久许久,他才平平道:“在下贺清章!”
“贺清章?”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瞿菀儿忍不住蹙了眉头仔细的想了一回,而后恍然的看向对方:“南源庆丰侯贺清章?”这话虽说是问句,口气却是十拿九稳的。
事实上,这阵子她虽幽居连国公府,但外头的事儿,该知道的,她也并没少知道。更莫说这位庆丰侯形象特别,实在令人过目难忘。
就瞿菀儿听来的传言中,庆丰侯贺清章出身南源数一数二的侯门,其母非但是南源宗室之女、还是宗室中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可惜,这位侯爷幼时,家中不慎走水,一把火烧下来,侯府损失无算不论,还毁了这位侯府世子的面容。庆丰侯府虽重金悬赏,求医问药,到底也还是不能完全治好他的脸。贺清章无奈,只得以面具遮容,得绰号为“金面侯爷”。
好在这位侯爷虽则貌丑,却并不是无才之人。传言中,庆丰侯贺清章极擅治兵,精于谋略,多年经营下来,俨然已成南源第一将,其势力,足可与南源摄政王相抗。
更有一种说法,是南源若无贺清章这一擎天巨柱在,数年前,怕是就要改朝换代了。
微微颔首,贺清章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声音甚是低沉,沙哑之外还带了几分粗嘎,算不上多好听,却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对方既报了名姓,又是这等身份,瞿菀儿自不好太过失礼,当下淡淡一礼,语声却是冷淡而平静的:“侯爷乃南源贵客,来赴赏花宴,原是公主府的幸事。但容我提醒一句,这处乃公主府内院所在、女眷所居,侯爷身为男子,久留怕是不宜!”
注目看她,贺清章语声平淡如初:“在下一时不慎,迷了路径,才会至此,还望……恕罪!”
这一句话,他说得很慢,似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说到最后一句时,更不由自主的顿了一顿,那“恕罪”二字,与其说是从他嗓子里发出,倒不如说是从牙缝里迸出的。
觉出他言辞有异,瞿菀儿不免定睛仔细看了他一眼,但很快的,她便别开了视线。内院僻亭、孤男寡女、左右无人,这样的情况,若被人见着,于她的名节自然有害无益。
“侯爷言重了……”她宁淡开口,没再去看对方,只侧身做了个手势:“请!”
她这里既摆出了明明白白的逐客之意,贺清章自是不好再说,冲她一拱手,便转身去了。
瞿菀儿看也没看他一眼,举步走到快哉亭前。
她也并不进去,只默默站着亭外,注目看向那眼离她仅只数步远的清泉。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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