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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北长久地端详照片:“你说,我们是三国鼎立,还是楚汉相争?”他接着自己又加注脚:“其实你和苏杭才是一类人,而我不是。”
此话颇奇。为什么不是?
“因为,你们谁都没拿我当过对手。”艾北说,“是的,苏杭没拿任何人当过对手,可他一直努力在你们之间寻找平衡。”
“不要把我和那个疯子相提并论。”
“你竟然以为自己不是?”轮到艾北吃惊了。
艾北的吃惊让梁夏也吃惊。但很快梁夏就坦然了,你说疯就疯?我说除了我之外都疯。
他指指车窗外群魔乱舞状的周恕淳崔行长崔颖。
艾北说:“有时候我会想,将来我们身边是三个什么样的女人。再往后,是三个什么样的孩子。到那时候我们除夕一定要坐个大桌。”
梁夏被他描绘的景象说得有些恍惚,梁夏从没憧憬过那样的景象。他连梦中都总是独自在行走,永远是一个人在走,越过无数人与事。
17 初恋
周恕淳的手机成天响个不停。最近来电很勤的是制药厂。根据合作协议,制药厂支付样品药、设备、医务人员劳务费及受试者补偿金等成本,只等审批通过,就开足机器大批生产面市。这次的药和以前不同,完全是国产货。周恕淳知道苏杭非常反感外企拿中国人当小白鼠,所以,那些和跨国制药公司私下进行的药品临床试验,都是背着苏杭的。
可这次不行,苏杭在乡下采集了上百个哮喘病人的样本,并从中选取了十个作为研究对象。周恕淳需要这十个病例。经由苏杭采集的病例样本毫无疑问是最具有研究价值的。周恕淳找苏杭要这些病例的联系方式。苏杭立刻知道他要做什么。
周恕淳说:“日本和美国的医疗技术之所以如此先进,得上溯到二战时期中国东北的731;那些数据在战后全都神秘消失,就是这些中国人拿一条条鲜活生命换来的珍贵数据,成了日本天皇逃避战争赔偿的重要砝码之一。我们的同胞白死了,我们要落后到什么时候?”
苏杭不为所动:“生命是平等的。如果你敢告诉他们这个针剂打下去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后果,那么我就把联系方式给你。”
“小苏啊,不是每条命都有资格存活的。”周恕淳摸着苏杭的头,“生物链就是这样,此长彼消。”
苏杭从周恕淳手中接过针剂,仔细看那上面的成分表。片刻之后他说:“茶碱血清浓度太高了,形成药物依赖以后反而会加重症状。”他把针剂丢在桌子上,“有个病例还是婴儿,这样的配方很可能会导致他瘫痪或者失明。”
周恕淳在想说辞,苏杭又说:“他们不知道每毫升不能超过20MCG吗?到底是做药还是制造毒品?”
“不良反应最多和咖啡因类似。没那么严重。” 周恕淳叹气,“你迟早会后悔的。不治疗他们也会死,接受治疗起码还有一半机会。如果有一天你成了比尔盖茨,那么你可以拿全世界最好的哮喘药给这些农民免费发放。”周恕淳压低了声音:“可惜你不是。”
钱。
又是钱。
苏杭不语。周恕淳说我们去附属医院转转吧,看有没有自愿试药的病人。苏杭没有反对,从桌上拿起针剂,攥在手里迟疑好久,才慢慢放进白大褂的口袋。
哮喘科护士对苏杭很熟,见苏杭推门进来,主动起身去拿病历。小护士比菱角稍大几岁,都是女孩家最惹人怜的年纪,周恕淳看着小护士源自内心的笑容,联想到了梁夏挖苦自己的话。小护士笑看苏杭,目不转睛。苏杭那种小伙子生来就是这些小姑娘的眼福。苏杭一页页翻病历,周恕淳不明白他怎么竟能对着小姑娘的笑视若无睹。在病历里挑了两三个后,去病房找患者本人。
走廊上遇到主治医生,主治医生看见周恕淳就明白他来做什么,打个招呼便擦肩而过。按理说,周恕淳干这事,就算再轻车熟路,也该由主治医生带领才能和患者商议,毕竟周恕淳属于研究领域,并不是临床医生。可事实是主治医生飘然远去,周恕淳堂而皇之进入病区。
第一个患者身边家属太多,不合适交流。第二个正在睡觉。第三个是两岁的女孩,母亲正抱着坐在床上发呆。周恕淳的声音充满了宠爱:“宝宝,来伯伯抱抱!”
年轻的母亲看见白大褂,急忙站起身。周恕淳胸牌上头衔辉煌,母亲眼中露出殷切的热望。
“可算来大专家了。”母亲说。这个年轻女人衣着还是很整洁的,假如走在街上,未必看得出是贫寒到无力支付医药费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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