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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看看身前不超过两步处前辈挺拔的背影,抽抽鼻子确认似地闻闻对方身上运动甫毕的新鲜汗水的潮气(注意不是汗臭!),十分确定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气场被动地牵引着向前,我茫然地回头,看到人来人往的体育馆门口彩子十分自然地向我挥了挥手,接着十分自然地转身离去。于是我忽然醒悟过来,对啊!我和手冢前辈是邻居嘛,邻居外加母亲好友的女儿,叫上我一起走不是很自然吗,亏我刚刚还神魂恍惚地琢磨了一阵什么时候和手冢前辈的关系竟然好到任意同行的地步了,呵、呵呵,那茫然中乱入的受//宠//若惊,大概是因为刚刚前辈在网球室里随心所欲地改变击球力度和角度的画面还深深印在脑海里的缘故,所以说,和这样的人站在一起,绝对是要承受过分强大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的。
而这种压力的直接反映是,除了在电车上够不到吊环的我差点被挤到座位下去的时候被手冢前辈拉了一把之外,从上电车,到站下车步行至住宅区内,我和手冢前辈间再没有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的交流。一路默默走到手冢宅的门口,“那么今天我就先告辞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着实松了口气,手冢前辈本身是非必要不怎么多说话的性格,年纪更小的我虽然可以主动搭讪调节气氛,但在彩子刚给前辈添了不小麻烦且麻烦尚未解决的现在,我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冢前辈看了我一眼,却说“等等”,门铃被按响,走出来的是彩菜阿姨。
“国光回来啦。”寒暄微笑着的彩菜阿姨只把门开了条拳头大小的缝,在看到前辈身边的我时才把门大打开来,脸上的笑容也突然夸张地灿烂起来,“奈美今天和国光一道回来的啊~好久不见了奈美,听妈妈说最近努力在为俳句大赛做准备,不过偶尔也可以来我家玩玩调节调节心情啊,我家国光可是常常念叨奈美酱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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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菜阿姨虽然我很感谢你看在文子妈妈的面上如此热情地邀请我做客,但“国光常常念叨奈美酱什么的”不会编造太过吗,别说前辈打死也不是会念叨邻居家没见过几面的小丫头的性格,我可是记得明明白白刚刚在体育馆门口前辈清清楚楚是叫我“北条”的,我偷瞄了一眼前辈,前辈果然皱起了眉头,看吧,就算是母亲,信口开河也是会引起不满的喔,我正等着前辈表示抗议却不料彩菜阿姨忽然整个探身出来,在背后迅速地把门合上,“啊,国光你果然闻到烟味了吧,一看到你这不满的表情我就知道,”彩菜阿姨一脸夸张的笑容,微微朝我倾身竖掌作悄悄话状,“奈美告诉你个秘密喔,香烟的味道是你家国光哥哥的大弱点,一丁点烟味就会让他烦躁到坐立不安,”说罢笑眯眯地站直身对前辈摆摆手,“海堂家的那位老爷子来拜访你祖父正在家里喔,老人家抽烟这点嗜好改不了,再说让客人别抽烟也太失礼。不然你先去奈美家呆一会儿,客人走了再回来?”
明明是征询意见的问题,彩菜阿姨却同时用和口头完全不符的迅速飞快地收身合门,抬臂抵住门扇的手冢前辈尚很冷静,“杂志。”
“啊,对对,杂志,”只剩两个指头粗细的门缝中传出彩菜阿姨飞快的说话声,几本浅绿色的薄册子随之被塞了出来,“奈美这是哥哥特地从祖父的俳句杂志里给你挑的喔,哥哥也读过不少俳句,眼光不会错,翻翻看一定会对奈美有帮助——”
砰地响起的门扇把最后一个字音关在了手冢宅内,门外只剩下凄冷站立的手冢前辈和我。真是的,这年头家长微笑着把孩子扫地出门什么的还真是流行啊。我囧囧地接过手冢前辈默然递来的几本薄册子,古旧泛白封面上用草体写着“筑紫俳坛”几个大字,略略一看,这几本几乎都是昭和四十多年(昭和元年是1926年)的老杂志,距今已经好几十年了。这样想的话,大概都是手冢家爷爷年轻时购入的俳句杂志吧。
“是昭和七年创刊的俳句杂志,现在已经没有发行了。主编大野残星是福冈寺庙的僧人,据说是俳谐师高滨虚子的门生。”
我翻开某册的封皮,微泛黄的扉页上印有一首简短的小诗,背景是一张风景秀丽的彩色照片,照片里被森林覆盖的高山上飘云朵朵,清晨未散的雾气如纱如织简直如坠幻境,我的目光立刻被这样原始的自然美景吸引过去,“这是福冈当地的三轮山,看到山脚下那座白色的鸟居吗,”手冢前辈修长的指节指向如雾的幻境中呈“开”字形的建筑,“那里的神社只有参拜殿,没有神殿,他们供奉的就是那座山,这也是当地人仍然沿袭着传统山岳信仰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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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