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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求救,她那番话自是相愿早教好她背下,却哪知道意思?此刻被斛律光问倒,露出破绽,相愿便也觉脸上微微一热。
斛律光仍把药瓶递回给相愿,道:“我已说过不会收她为徒。”话虽如此说,似乎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又道:“你等一下。”便叫管事进来,要管事去书房取一本叫做什么‘凤舞九天谱’的书来。相愿只想:原来这斛律光也有书房的,却不知要拿这书来干什么?我这十多年阅书万卷,倒没听过‘凤舞九天谱’却是个什么书,谁编的?正想着,过不多时,管事依言取来一卷旧书。封面正写着‘凤舞九天谱’。
斛律光便把这书递给袁静,对她道:“练武其实简单,只要吃得了苦,能够持之以恒,其他便也没什么了,”又对相愿道:“我的武艺也非家传,都从这书中习来,她不必拜我为师,这书给了她,以后自行照书中练习,必可有成。”
斛律光这么轻易便以书相赠当真是大出相愿意料之外,几乎不敢相信。其实他来这求师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而来,只是为了受袁德所托,自己便需尽到力量,因此耍了这许多心眼也只是以求无愧于袁德,以后便断了这念头,并未真想到斛律光能教袁静武艺,甚至根本就是早已打算好此行无功而返的。相愿虽不知道这‘凤舞九天谱’是本什么样的书,只是听这天下无敌的斛律光说他武艺都习自此书,想来是件极稀罕的奇书,而这等稀罕宝贝,斛律光却看得极轻,毫不犹豫地便交给这陌生之人,竟会坦诚大方至此。当真令人费解。相愿呆了半晌,方才有了思想,连说话也略有结舌道:“此物贵重,怎,怎好见赠?”
斛律光只是一笑,一丛美髯也跟着动了一动,只道:“这书本非我所有,也是我年幼之时遇奇人相赠,如今我都已习会,留着无用,她要练武,正好给她也罢。”
斛律光本自长得神武,此时神色坦然无私,在相愿眼中看来更是气度如山,有若神人,相愿身为文人,看重的是‘气节’二字,虽听过一些斛律光事迹,向来也只觉不过是一武夫而已,并未曾放在心上,如今亲历方才折服,只想书上所说英雄侠义,原来事实便是如此,又想起自己刚才以药瓶相挟,又教袁静谎言相欺,倒是自己小气了,当下便觉羞愧不已,几乎不敢再多话,只拜谢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却说袁德自将女儿托付给相愿,便又转回厨房默默做事。他力气大,又忠厚老实,只常埋头做事,因此厨房的其他厨奴都与他友好。因刚至八月份,天气炎热,厨奴们只光着膀子做事,露出结实黝黑的肌肉,袁德和一个叫做阿改的正在担水,便见同伴兰京被抬了进来,背部、臀部及大腿处血肉模糊,显然又被杖责了。袁德来这已经见过几次这个兰京被打,便和阿改等几个厨奴围过去问候,早有管工持了皮鞭过来,喝斥他们,把他们赶散。直到晚上,夜深人静入睡之时,周围几十奴仆都累了一天,只在稻草堆上昏睡过去,鼾声大震,袁德、阿改方才能够探视爬在稻草堆上的兰京。借着小窗透来的月色只见兰京背后新伤旧伤,没有一处好皮,阿改只问:“丞相还是不放你?”
兰京哼了一声,道:“我父亲几次提出愿出重金赎我回去,他也不许。”
因兰京血肉腐烂,易引苍蝇蚊虫,阿改、袁德便只在旁边用稻草驱赶,好让兰京舒服一些,兰京一动不动,像是渐渐睡了过去。阿改便对袁德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也难怪他受不了,不比我们是做事做惯了的。”
袁德便问有何不一样。
阿改道:“兰钦大将军,你听没听说过?”
袁德便道没有。
阿改有些得意自己的见识比较广,便告知袁德道:“兰钦是南梁非常有名的大将,和一个叫做陈奇的将军齐名,他便是兰钦大将军的儿子,魏梁双方交战时他被俘,分配到这里做厨奴。身份跟我们自然不同,他常去找丞相申诉,请求回国。丞相不同意也就算了,每次还要辱骂他、杖责他。”
袁德听了,道:“那他一定很恨丞相。”
阿改恨声道:“咱们这里,谁不恨丞相?我当时正给娘亲抓药,就被抓了来做奴隶,现在娘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说完了,又自害怕,小声道:“就当我说错话了,你别告诉别人去。”又问:“你也是被抓来的?”
袁德咬牙道:“我是自己来的。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我要杀高丞相。”
阿改听了,吓得不敢作声。却听底下兰京道:“你这话当真?”原来他并没有睡着。
袁德道:“自然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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