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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声,敲了敲房门,没人应答,大妈在一旁说:“估计下田去了,要不去我姐姐家坐坐?”
我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笑着对大妈说:“我就坐在这里等吧,谢谢您带我过来。”
大妈拗不过我,拉拉围裙离开了。
原来我的养父已经去世了,在我来夏家的前几年,我会问夏盛泉我养父养母的情况,多数情况他是闭口不谈,而其中有次,他估计嫌烦了,告诉我他们很好。
这就是夏盛泉说的很好,两个至爱亲人死了一个。
我在门口坐了一阵子,然后一个穿土红色棉袄的妇女向我奔来,我站起来,用方言喊了声:“妈。”
养母表情激动:“姗姗,你咋过来了呢?”过了会,摸摸我这里摸摸我那里,眼里噙着闪闪的泪花,“快进我歇歇。”说完,便拉着我进了小屋。
对于养母,虽然现在少了一份亲昵,多了一份生疏,但是踏进小屋开始,心里还是满满的亲切感。
晚饭,养母给我做了小时候我爱吃的几个菜,我吃得狼吞虎咽,吃饭的时候她跟我说了养父的事情。
“你离开后的第二年,你爸想去城里找你,顺带给你稍点吃的,没想到半路上就出了车祸。”
我心里头慎得慌,默默地扒着饭。
“出事的半年,我不知道你那边的爸怎么知道这事,让人送来了一笔钱。”养母摸摸我的手,“这钱我没用,一直留到现在,如果以后不嫌弃,等你出嫁了,妈给你置办嫁妆。”
我用力地点点头:“成啊。”
吃完晚饭,养母给我铺床,我拿出调了静音的手机,打来的未接电话把我原来的三格电折腾到了一格电。
可以想象,里面有夏盛泉的,有夏家的座机,也有严寒的,而剩下的,全部都是边疆的。不排除有赌气的成分,如果以前,我一定会给严寒回个电话,但是现在,我脑子全都是他抱着夏悠上救护车的情景。
出了这样子的事情,除了夏盛泉,我明白最难受的人就是严寒了,严寒认识夏悠比我要久,他们两人度过了最美好的童年,这份情感即使没有情爱,搁在心头哪个地方,也是浓浓的情谊。
我不想为难严寒,但是我也不想为难自己。严寒不想让我难过,也不想难过了夏悠,每个人心中总有那么一只天平,孰轻孰重,有时候连自己也衡量不出来。
玩弄着手机,我拨通了边疆的手机号。手机刚接通,就传来边疆气急败坏的声音。
“夏子薇,我不是让你保持联络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一直静音着,不是没听到么。”
边疆又骂了我一顿,然后吼道:“来车站一趟,快。”
我愣住了:“哪个车站?”
边疆:“香树镇的车站。”
我:“……”
过了会,“边导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边疆没给我解释其中的缘由,忍着怒气道:“过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件衣服,冷死我了,什么鬼地方,真能冻死人啊。”
我从床上爬起来,养母问我出那里?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向她要了件大衣,悻悻道:“我有个同学过来旅游,我去接他。”
养母惊吓住了:“那快啊,我跟你一起去接他。”说完,一边找衣服一边唠叨着,“你这同学也真奇怪,大晚上过来旅行,也不知道坐什么车过来的……”
第二十二章
从我养母的家到车站有一定的距离,养母把手电筒放在我的手上,然后从后门推来一辆三轮车:“姗姗,上车。”
我跳上三轮车,拿起手电筒做好照明工作:“妈,如果累了,跟我说声,换我来。”
养母笑了两声:“这个大家伙笨得要命,你骑不动。”
我笑呵呵道:“妈,你现在别不相信,我可有力气了。”今晚夜里的风很大,吹得空气是呼啦啦地作响,我伸手拉着养母身后的衣角,心里突然升起了那么点归属感,暖暖的感觉像是冬日的午后阳光。
三轮车停在车站门口,我探头寻找边疆的身影,养母问我过来的这同学长啥样,我:“挺好看的一个男孩,高高瘦瘦的样子很精神。”
养母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铺:“是不是他?”
我定眼看了下:“妈,你眼真尖。”
现在已经是深夜九点,相比光线昏暗的简易汽车站,不远处小卖铺的灯光要亮堂许多,明晃晃的灯光打在边疆身上,虚虚笼笼的感觉就像是搁在箱底多年的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