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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三人只觉的身上凉飕飕的,粮食重要,兰三小姐同样重要,二者无论谁出了事,他们都难逃罪责。
胡愈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说:“从车轮印记看,运粮的马车往播州方向去了无疑,但兰三小姐却不一定,她的马车轻便,车轮印记不明显,极有可能就是往府城方向去了。你们三人往播州去,我往府城去,这样无论三小姐从哪个方向被人带走的,我们都能追上。”
这一次三人没有谁反对。
只是,他们却为难了,劫粮者驾车而去,他们没有马匹,只能徒步去追。
胡愈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这是我自己描绘的,上面除了忠州的官道,还有从经年猎户口中问得的小路,粮车负重,走的慢,你们尽可能走捷径去追,肯定能追上。”
三人没想胡愈竟这样细心,再看他时,眼中便有了赞许。
四人按照议定的方向分头行动。
地图上的路都在胡愈心中,他捡最近便的路,一路飞奔。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的这样快、这样久,一点也没觉的累。
他知道,兰芮就在这条路上,就在前面不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一辆淡紫色的马车。
他记得,兰芮今日所乘的马车,车幔就是这样的颜色。
她果然在前面。
他突然知道了欣喜若狂是什么意思。
兰芮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车中的软榻上,不由轻轻松了一口气。
“大夫,她真的没事?”
有人在车外说话,声音焦灼不安,兰芮听出是胡愈。
“这位军爷,小的敢拿项上的人头担保,车里的小姐只是吃了安魂散,喝了小的配的药之后,片刻便能醒转。”
“那她怎么还没醒。”
“这……还不到一刻钟,军爷再稍等片刻。”
听他们说起药,兰芮才发觉自己口中干涩发苦,头痛欲裂,就像是宿醉后遗症似的。
“玉桂……给我一杯水。”
车帘掀起,探头进来的不是玉桂。
“三小姐醒了?”胡愈满面喜色,不等兰芮回答,转身而去,很快回来,手中拿了一把锡壶,迟疑了下,上车来,倒了一盅水递上,“三小姐的婢女不在,情非得已,请三小姐原谅在下的鲁莽。”
兰芮将水一饮而尽,这才抬头看眼前之人。
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铜盔里垂下的几绺头发濡湿,凌乱的贴在脸颊上,身上厚厚的战袍前心后背泛起大团大团的湿渍。
深邃的眼中,惊喜之色毕现。
她最后将目光落在他的右肩那团血迹上:“你受伤了?”
胡愈不以为意,“我的拳脚功夫不如三小姐,对敌时蹭破了一点皮,不碍的。”
这时还从撕裂的战袍里不停的浸血出来,肯定不只蹭破了一点皮。
兰芮凝眉:“小伤也不能马虎,趁有大夫在,你先去将伤口处置一下吧。”
车外的大夫没有走,听见车中两人说话,忍不住插嘴:“这位小姐说的没错,小的观军爷面色,军爷必是神乏体虚,身上的伤可不容小觑……”
“休要多嘴,你且先回药堂,我一会儿就来。”胡愈沉声喝止那大夫的话。
“好好好。只是,军爷还是赶紧将身上的衣裳换了罢,不然盗了汗,又要添新症候……”大夫唠唠叨叨的走远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兰芮撩了车帘往外看,她一直以为自己还在城外的小溪旁,与孟虎他们在一起,不料入目的却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院子。
胡愈解释:“这里是忠州府城的一间医馆。”又将孟虎玉桂等人的情形说了说。
兰芮很是吃了一惊:“那茶水味道怪异,我没吃出来,但孟侍卫他们日日吃惯了的,怎么可能辩不出来?”
胡愈笑笑:“在三小姐眼中,茶末子是最次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可在军中,这可是难得好东西,也只打了胜仗或者年节才能吃上一回,这次也是兰将军体恤我们去西峰镇运粮辛苦,特地拨了一斤给我们。而那些民勇,恐怕也只疑心茶末子生了霉,并未往别处想。”
事情如此糟糕,这是兰芮预料不及的。她问:“何人所为,胡二少爷可有线索?”
胡愈下车,从车厢地下拖出一个已经昏厥的人来,“三小姐可识得此人?”
这人不要粮食,只带走兰芮,可见本身就是冲兰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