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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了整个经过后,隽遥死死地抿住了嘴唇,不敢在他的面前出声。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安慰此刻的燕惜羽。
猛然间,隽遥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瓷碗又放回到桌上,接着把被饭菜弄脏的锦被一下子丢弃于地,然后又从木柜中取出一床干净的被子盖在燕惜羽的身上,并低下身子轻轻说了声:“阿羽,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然后便急急转身出了房门。
等到隽遥再次出现在燕惜羽房中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方敦实的红木几案。不过那个几案的四条腿短得出奇,和支撑着的宽大桌面看着极不相称。几案的每条腿上都带着簇新的切口,一看就能知晓,这是被人刚砍断的。
隽遥比划着将几案搁到了床上,正好让燕惜羽的身子从桌面下通过,桌沿抵到了燕惜羽的胸前。然后他把原先摆放在桌上的饭菜全部挪到了那方几案上,将盛放着饭菜的那个瓷碗摆到了最前面。布置妥当后,他坐到了燕惜羽的身边,伸手左手揽住了燕惜羽的肩头,而右手则探向了几案上。
取过侍婢备下的另一把汤勺放进瓷碗里,隽遥握住燕惜羽的拳头,把他引向了那把汤匙。当燕惜羽的手背碰到匙柄的时候,他禁不住缩了一下。但是隽遥的右手像是枷锁一般,牢牢将他的拳头固定在那个位置。
此时,就听得隽遥在燕惜羽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别着急,我们慢慢来,这一桌子的饭菜,总能有一口你能吃进嘴里。若是还不行,那我就叫人再送一桌子进来。无论如何,我们今天试到你成功为止,好吗?”
燕惜羽腾然侧首,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在一处。看到隽遥流露出的坚信和鼓励,燕惜羽竟被他的眼神所诱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张开蜷缩的手指,燕惜羽用足力气,握住了匙柄,将里面的饭菜往自己跟前送。
一次掉了,两次洒了,三次晃了……,等到原先满满的瓷碗里变得几乎空无一物时,隽遥先是拿过抹布,将燕惜羽洒落的饭菜全部擦拭干净,然后取过筷子,将原本为他准备的米饭拨出了一半到燕惜羽的碗里,随即又夹了很多的菜放进去。
燕惜羽的视线随着隽遥忙碌的手掌而转动,脑海中忍不住想着些纷乱杂章的东西。
隽遥的手指仍是那么的白皙纤长,就和自己当初在“春情欢”里见到的一样,一样的形状美好,一样的赏心悦目。然而这双原本应该用来弄箫写字的手,现下却在干着下人才干的粗活儿。不为其他,只求让自己顺气,只求让自己重拾生活的信心,只求让自己不会觉得,他燕惜羽是个废人——仅此而已!
想到这些,燕惜羽像是承受不住得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见那人眼中的担忧,不想看见那人隐藏的心痛,不想看见那双忙碌的素手。
隽遥收拾妥当,发现燕惜羽竟是阖上了双眼,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手腕疼地厉害?要不你先歇息一会儿,我让下人送些热的饭菜过来,你再接着试,好吗?”
听到这些话,燕惜羽睁开了紧阖的双眸,然后盯着隽遥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隽遥错以为他自己身上的衣衫是不是有哪里不妥的时候,才听到燕惜羽轻轻开口道:“公子,你能帮帮我吗?”
只这一句轻声的请求,便使得隽遥的双眼射出了闪亮的光辉,脸上的神情也蕴含着欢喜的色彩:“当然可以。阿羽,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会尽力去满足你。”
说着隽遥又坐回到了燕惜羽的身后,伸手握住了燕惜羽的手腕。从隽遥火热的掌心中透出来的热量像是股无行的真力,从曾经被人绝情切断的经脉处注入,并且随着血液的流动散布到了燕惜羽的四肢百骸。就连毛细血管分布最为稀少的耳朵,都感觉到了力量的存在,令得燕惜羽的耳垂微微发烫起来。
虽然,自己握着的不过是燕惜羽裹满棉布的手腕,但隽遥却从心里感应到,自己得到的正是燕惜羽全部的信任和依赖。这样的认知让他从内心最深处溢出了一种满足和喜悦混杂的情感。此时此刻,隽遥更是肯定了燕惜羽对于自己而言有多么得重要。哪怕他只是将自己当成是溺水前握住的救命稻草,哪怕日后自己被人说成是趁虚而入,哪怕到头来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隽遥也觉得甘之如饴。
这一顿普通但又特殊的晚餐,隽遥和燕惜羽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吃完。等到侍婢将碗筷撤走之时,鸿正教内两大长老——葛依和庞旋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隽遥得知通报后,看了看正在闭目养神的燕惜羽,悄悄走出房间。
葛依和庞旋均是前朝老臣,对齐国又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