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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看着前方风骨傲岸,神姿凛然的白衣男子,心底却亦不禁苦笑自问:叶孤城,于你心中,可真是毫无私心杂意?
我一路紧紧缀于西门吹雪身后,一步不落,几番忍不住,将目光落于前方雪白颀长的身影之上,却亦都只是一沾即离。武功到了如我与西门吹雪这般境界,身体发肤俱是敏感异常,莫说飞花落叶分毫难隐,便是旁人目光稍触,亦会立时察觉,而我,实不愿冒犯西门吹雪,更何况当此之际,我已知晓自己于他心中,已非同属草木土石之流,更不肯稍有一分不敬,纵然我的心底,自那日以来,便再也未有一刻断绝那不该有的一缕妄念。我的目光滑过西门吹雪挺拔修韧的腰背,只短短一瞬,便觉这刺目的雪白已是,深深的映于心底,再也难以消除,而指尖轻颤了颤,却终是没有伸出。细软的沙滩上,两道修长的身影正紧紧相接,默然间,我脚下略略加快了些,两道黑影便已是交融一体,缠绵难分,正如我心底最深,最隐秘,亦最不敢示人的那一缕妄念。
地下交缠的双影,无声无息间便已引走了我全副心神,却未料前方的西门吹雪忽然停下步子,回身探问:“城主还有何事?”白皙的面庞在月色下泛着玉般的光泽,黝黑的瞳仁深的如点染着最纯正的墨色,却似是聚拢了漫天的星光于眼底,还有,那两瓣明明透着最无情的冷意,却偏偏如最柔嫩的花瓣般淡粉的唇……乍然间,我方才惊觉自己已然靠的太近,欲退,却不舍,此刻脚下更似是忽然生了根一般,生生的,一步难移。虽然脑中一片茫然,我却还是本能的勉力偏开似在西门吹雪唇上生了根般的目光,口中却顺畅道:“夜深风寒,叶某送庄主一程。”一语未完,我便已后悔,心底却更已是忍不住的开始轻嘲,真真是色令智昏,想不到叶孤城孤漠一世,竟也有今日!护送西门吹雪……这番言辞,若是传扬出去,只怕,白云城主从此便要成了武林中,一个天大笑话了。
我一时情难自制,言辞行动间便不由的大异往常,而西门吹雪,已是缓缓皱了眉,语声间,甚至隐隐带上了不悦之色:“城主何须至此?西门吹雪并非多事之人……”我的心头乍然间一跳,他果然听到了!虽然之前已是隐隐便有所觉,但终不如西门吹雪亲口认下。我本以为自己会惊,会怒,甚至会慌乱,然而,在这一刻,心底涌起的,却竟是满满的喜悦——之前所感,果非错觉!叶孤城,在西门吹雪的心底,确然与旁人有所不同!若无陆小凤,或许,西门吹雪不会在意帝位更替,但纵然不迷外骛如他,亦不可能对篡逆这般大事毫不动容,毕竟,帝位正统已然是深入人心,可他却是,不问,不扰。莫非,你是在以这种方式,向我表达,你已然将叶孤城,视作了自己的知己吗?西门吹雪……
无论此刻西门吹雪的声音有多冷,都压不下自他传给我的,那一丝丝沁骨的暖意,情知此刻实是不便笑意盈面,我只强压下心底那激涌的喜悦之意,目光,却偏偏又无意识间落到了,那两瓣粉色的唇上,再也难移:“庄主勿疑,叶某确无他意。”叶孤城心中所思所想,亦不过是能够与你近一些,更近一些,唯此而已。
最终,我与西门吹雪两人,并肩而回。一路默然,肩臂相触间,冰雪凝就的面容上,却仍是似乎千载不变的冷酷淡漠,如此咫尺相近之距,我却仍是不知身旁之人在想什么,以他之性情,此刻所想,只怕唯剑而已,但我的心底,却是不由的奢望,叶孤城这三个字,能于他心中留下更多的痕迹,比剑更深……然此刻,便连我自己在想些什么,心中亦是一片自幼至今从未有过的混乱迷茫。长年练剑,我不只有了一双极稳定的手,整个人,都有了一种最自然也最敏锐的反应,即使神思不属,我的步伐亦仍未乱,但眼前却只浮现着,西门吹雪那刀削斧劈般的侧脸,以及胜雪白衣包裹下的,修颀劲韧的身体。这个人,便是万梅山庄庄主,便是当今世上,唯一堪与我拔剑一战之人,这个人,便是西门吹雪……往日在南海之时,有意无意间,我便已打探过关于他的消息。纷繁芜杂的信息,华丽眩美的词藻,却只将他的人,他的剑,凝成了两个字——无情。他的剑无情,人却比剑更无情。在我的印象中,他必然是那种,已然将全部生命,乃至全部的感情都已献给了剑的人,正如,还没有负起叶氏数代之愿前的叶孤城,眼中心底,所有的,唯剑而已。但今日之事,却让我明白,世人从未真正了解过西门吹雪,世人只知他的剑无情,但不知,他的人,却还是有情的。
我只想就这么永远走下去,两个人,一起走下去,但白云城终还是小了些,脚下的路,亦短了些,或许,将来我所谋划之事有成,便可再与身旁之人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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