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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段,淡漠拾起旁边桌案上的砚台,继续写:“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七名学子自瞧见这个山野俗夫要在墙上写字,皆是惊吓了一大跳,喝斥刚启,刹那间皆傻眼愣看白墙上另类诗赋,哐当齐把下巴掉于大地,随后一股悲催之感冉冉腾升,旁边的才子仕女们感受气氛不一样,不由的也好奇地过来围观,双眼刚往白墙上看,顿时也愣了。
黄香凝自天亮便随数名姨娘来礼佛,用过斋膳返回之时,看到殿前一片奇景,不明白这些来祝颂的学子们怎么全都围在一处,好奇使然,美目自然往白墙墨字眺瞥。
“凝儿……”四名姨娘见闺女突然如丧魂般地挤进学子堆里,轻唤了一声,狐疑彼此相觑了起来。
黄香凝仅见白墙参参几字,心头蓦然酸楚,无法自主地挤进呆愣学子堆里,仰头便向白墙细细观看,越看心头越凄,嘴巴难于控制地跟着这名粗鄙村夫笔下墨字恍神喃念:“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已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染,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阿真手中笔一停,背后的叨声也跟着停,他摇头暗叹了一口气,提笔讥讽:八月初七真讽刺!
“呃?”惊见此七字落款,一干人皆惊,八月初七可是他们八百年夏周大庆,这人村夫好大胆呐。
黄香凝早觉的这个背影很是熟悉,瞧了此赋七字落款,一张樱桃小嘴既是惊骇又是难信地愈张愈开,水水瞳目布满震惊,虚声轻问:“是右相爷吗?”
“右相爷?”鸦雀无声学才子皆蒙了,人人眼睛大睁,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粗陋村夫就是他们夏周的天机神相。
垂下笔的阿真,突闻身后这道熟悉询问,疑惑转身时,顿见到是婷儿的好友黄香凝,心头悲凄一扫而空,什么相不相爷都不重要,急忙跨前催问:“黄小姐,你知道婷儿在哪里吗?”
“天啊!”看见这个一身潦倒困苦之人真的是她们的天机神相,黄香凝小手紧捂唇瓣,后踉一步,粼粼晶目聚雾,哗啦两柱滑下脸腮,哽咽地点头,“知道,知道,婷婷过的很好,孩儿也很好。”老天爷!她们的天机神相饱受尘世折磨回来了。
终于听到婷儿的消失了,阿真自是欢喜的不得了,握住她的手臂催促:“快,告诉我在哪里,快呀。”
“苏太老寿辰将至,苏二少大婚又到,以至婷婷前天便……便回了苏州。”眼见前面的百万将士统帅这般潦倒凄零,香黄凝自是认为他必在狼子手中受尽百般凌辱,想到他为他们夏周立下盖世武功,顷刻间收复大片山河,最后竟被逼的不得不独走金辽,刹那间,眼泪倾盆而下。
“呀,回苏州了啊。”阿真一愣,随后高兴万分拨开拥挤人群,撒腿朝大门蹬蹬蹬奔了出去,转眼不见了踪迹。
“相爷……”黄香凝刚刚回答完,便见他跑远,一个错愕过后,抬手抹掉泪渍,小脸大喜往石园飞奔,宝宝就在园中用膳,她听到这消息肯定开心死了。
得闻婷儿回苏州了,阿真一口气跑进城,喘吁吁奔进一间大车台内,掏出身上所有张银票啪的一声大喝:“马上到苏州,快!”
大车台掌柜正吃午饭呢,瞧来了个乞丐,狐疑老眉顿高高皱起,抿嘴朝柜台瞟看一眼,咋见乞丐肮脏下手压着的竟是三百两大票,立扬喉吼:“狗子,别吃了,马上日夜兼程到苏州。”
被咆的狗子从碗内抬起张皱巴巴哀脸,“东家,我正吃饭呢?”
“去不去,去还能赏两碎银子,不去明天给我滚蛋!”话落,掌柜从怀里掏出两颗碎银往上抛了抛引勾。
“好嘞!”有两碎银子打赏,狗子连饭也不吃了,蓦地蹦上三尺高,贪财地奔前往空中一扫,抢过两块小碎银,赶紧朝阿真邀道:“爷,咱们出发吧。”
有钱果然有效律,阿真心急回苏州,跟着狗子朝店门奔出,当狗子把车厢架好,马上蹦上车板,钻入车厢内,“go,go,go!”
“好嘞!”狗子虽然不明白“够”是啥玩意,不过大爷的语气甚急,赶紧扬鞭驾的一声,朝大门飞驶出去。
哐当……
周蒙蒙真的蒙了,碗筷掉落于石桌上,难于相信地看着黄香凝,美脸上布满错愕急问:“香凝,你真的没有看错,真的是相公?”